面對東家的下人的哀求,就知道離婚這事是東月鴦一人的抉擇,蕭鶴棠冷眼旁觀戲謔看她,如何收場,東月鴦面對苦勸不為所動,“不是準備了兩份和離書在祖母那,其中一份我已簽了字,剩下的只缺你了。”
聞言,蕭鶴棠因此橫了她一眼,瞧著不悅,話音卻沒透露出絲毫猶豫的情緒,他什么都沒說,徑直朝外走了。
他去給她簽和離書了。
沒過多久,蕭鶴棠的身影便出現在前庭的門口。
廳堂內的人看到他來,收了正在談論的話語聲,尤其是蕭老夫人,殷切而期盼地看著他,想知道蕭鶴棠讓孫媳婦回心轉意了沒有。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蕭鶴棠安撫地朝她笑了笑,接著轉了個方向禮貌道“還請兩位叔公為我做個見證。”
蕭老夫人臉色一下垮了下去,“鶴棠,月鴦那,你沒同她說清楚嗎你們兩個好端端的,她是不是惱你整日不回家才這樣我都說了,女兒家是要哄的呀,你確實好些日不回來,你到她跟前認個錯哄幾句,你”
蕭鶴棠依舊笑著,一副祖母說的是的很乖的樣子,蕭老夫人聲音漸弱,直到徹底沒聲了,才確認這場婚事是注定不能再繼續了。
蕭老夫人“”
蕭鶴棠看似對事情無所謂,事實上她這孫子,對一旦做了決定的事就不會改,即便任人磕頭求饒,頭破血流都不會心軟,蕭老夫人真的很想他們再慎重考慮考慮。
可惜此刻蕭鶴棠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卻很冷淡堅定,“她讓我來的,夫妻一場,我怎好不如她所愿呢。”
今日不簽下這份和離書,東月鴦就以為這種玩笑是隨意可以開的。
蕭鶴棠在前院廳堂面無表情地寫下名字,按上紅指印,加蓋官媒印章,就成定局。
蕭老夫人看得直抽氣,想阻攔卻一時張不開口,神色又焦又急,捶胸頓足,不多會,解除婚姻的紙張一份留下,一份給后院所在的東月鴦送了過去。
東月鴦拿到和離書,反復確認兩遍,白紙黑字的確是蕭鶴棠的筆跡,心神不再擔憂緊繃,這對她來說終于是解脫了,就是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像假的,她心里空蕩蕩的。
閨房里屋影黑沉,她側坐著嘆了口氣,該收拾東西,從蕭家離去了。東月鴦抬起纖腰,門外又來了下人,是伺候蕭老夫人的婢女,秋菊。
秋菊說“少夫人,休息了嗎不累的話,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有話要交代。”
這時還不到傍晚,天色正好,午后天空黃澄得宛若橘皮,燦亮燦亮。蕭鶴棠走了,就沒再回后宅,東月鴦行走在廊庭里,跟著秋菊,一前一后地穿過大小院,山石橋梁,綠樹綠葉都拋棄在身后,在路過一處園子時,東月鴦聽見一陣笑鬧聲,才發現是祝柔臻又來蕭家做客,找蕭蒹葭這個手帕交玩了。
她站定了朝那邊看去,這個視野很妙,蕭蒹葭和祝柔臻輕易發現不了她,而東月鴦卻能停下來對著她們仔細觀察。
那二人正在說小話,離得遠了聽不清,不知道祝柔臻說了什么,蕭蒹葭笑得暢快無比,二人眉飛色舞,祝柔臻笑起來也就含蓄許多,像是多次經過對鏡演練,能將她的美襯托出來。
同樣,祝柔臻心思縝密,很難讓人看透她的想法,要不是被蕭蒹葭撞破,誰會知道她這樣善于掩藏的人喜歡蕭鶴棠,喜歡到用了一屋子來掛蕭鶴棠的畫像啊。
事情一發生,在祝柔臻的好友中激起千層浪,都說祝柔臻端莊有度,不爭不搶,是長輩眼中備受夸獎的貴女典范,和蕭鶴棠才是郎才女貌,更適合做蕭家的賢妻良母。
而東月鴦,不過是搶了祝柔臻的心上人插足者,一個商戶之女,性子孤僻,登不上大雅之堂,紛紛一片癡心的祝柔臻鳴不平。
之后一幫人更是假借做客之名,跑來東月鴦面前耀武揚威,幫祝柔臻出氣。
說蕭鶴棠根本就不喜歡她,是看在蕭老夫人的面子上才娶她,務必讓她認清自己的定位,家世不匹配,又得不到兩情相悅的關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如今一看,東月鴦覺得果然是旁觀者清,一語成讖。
得知她和蕭鶴棠和離了,祝柔臻和蕭蒹葭這幫好姐妹應該會舉杯慶賀吧,如此一來,上輩子祝柔臻沒能嫁給蕭鶴棠,這輩子很快就能代替東月鴦上位了。
秋菊走在前面,詫異東月鴦怎么沒跟上,轉頭才發現她正看著某處發呆,“少夫人”聽見提醒,東月鴦緩緩收回神智,在秋菊探頭探腦觀察她在看誰時,東月鴦挪動腳步,從秋菊身旁越過,“走吧,別讓老夫人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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