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斂起了笑,哦了一聲,撿起書包背到背上,“還是謝謝你,不癢了。”
齊禮的目光慢悠悠從她眼睛上看到深邃,拎著驅蚊水的手晃了晃,流暢有力的手臂握著拐杖一撐,一步進了門。
“禮哥,明天幾點訓練我幾點過來”焦棠不是一個會被毒舌打敗的人,他們在同一個地方,誰比誰高貴
齊禮扭頭看來。
焦棠拎著大書包探頭過來,她身后是一望無際的樹林。
鄉下的天空高遠,月亮爬上了半空,皎潔地照著小鎮,隱隱可見輪廓。她眼睛里盛著一點燈光,亮晶晶的干凈。
焦棠的眼睛很漂亮,齊禮第一次在燕山音樂節見她時就發現了。她的眼睛干凈清澈,還有種大無畏的純粹感。
“會唱歌嗎”齊禮修長的指尖一點驅蚊水,冷不丁問道,“會唱高音嗎”
樓下席宇正在換衣服,衣服領口還套在腦袋上,匆忙把領口拉下去探頭往樓上看。
焦棠攥緊了手指,指尖抵著手心嫩肉,掐出一點疼,環視四周,“在這里唱”
小鎮的夜空并不是城市那種灰蒙蒙的暗,而是深藍色,干凈遼闊一望無際。
起風了,風吹拂過她身后一望無際的樹林帶起了一片沙沙聲。飛蛾在空中盤旋,撞進了齊禮的房間,遠處一只蟬突然鳴叫。
“不會就算了。”齊禮轉身。
“ookatthestars”焦棠開口,極致干凈清遠的聲音,是從她的嗓子深處飄了出來。她音準還有些問題,可聲音質感太好了。
齊禮忽然想到兩年前他跟著車隊去西藏,路過一個灰蒙蒙的山,司機停車說往里走點能看到奇景。他吐槽司機故弄玄虛,為什么不把車開過去。
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跟著眾人下了車,他裹著厚厚的沖鋒衣頂著刀片一樣的寒風,跟在人群后面漫不經心翻過那道嶺,他看到了最震撼的場景。
巨大而晶瑩的冰佇立在天地之間,從湛藍清透的天空一直延到腳下。自然形成的冰山每一個冰紋都自由,太陽也翻過了山脈,照在冰面上,每一片都折射出透明的光芒。
山頂有純白色的雪,那一刻,世界是純色。
此刻焦棠也是純色。
她的皮膚很白,臉上還有著可笑的蚊子包,可她就那么坦蕩而清凌地站在天地之間,無畏的清澈。
蟬鳴停了,飛蛾在屋子中間的燈光下盤旋。
焦棠微仰頭,白皙的下巴落在燈光下。唱到高音部分,世界一片寂靜,只有她的聲音飄蕩在蒼穹之下。
她輕描淡寫地把高音拔到了云霄之上,她的聲音條件非常非常好。
她唱完了最后一句歌詞,抿了下唇,問道,“可以嗎”
“可以,明天早上八點過來,帶一份身份證復印件。”齊禮打算往里走,又回頭,長而密的睫毛一掀,“去跟席宇要一把大門鑰匙,以后直接進來,別在門口s望夫石。”
“好,謝謝禮哥。”焦棠這回笑的更燦爛,杏眸整個彎著,“再見禮哥,明天見。”
齊禮頓了下,反手關上了門。
焦棠清了清嗓子,她很久沒唱歌,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跑調。齊禮沒有給她反饋,他的反應實在看不出來好壞。
焦棠踩著心事下樓,迎面撞上席宇探究的目光,她停在最后一階臺階上,“宇哥,你們吃晚飯了嗎”
“吃過了。”席宇這才回身連忙把t恤穿好,“你學過唱歌你是學聲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