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洗了臉化上淡妝,下樓沒看到齊禮和丁晨。
席宇那邊準備差不多了,只剩下烤。焦棠過去幫忙裝架子鼓,突然被高個子染藍頭發一臉拽酷的男孩喊了一嗓子,“不懂別亂碰。”
焦棠愣了下,抬頭看向那男孩,隱約記得他叫顧子恒。
一向好脾氣的席宇站了起來,拎著鐵簽子,雖然臉上還是笑,語氣完全不一樣了,“你可以質疑她任何東西,唯獨不能質疑她的專業。”
席宇煩焦棠是他的事,外人敢碰焦棠他第一個護。
顧子恒擰了眉,看向焦棠。他今天見焦棠第一眼就看她不順眼,不知道這是誰,無名無姓跟他們一起來錄節目,他看不起這種來蹭熱度的糊咖。
焦棠也沒有扭捏,大方地把鼓擺好,插上電源。
夕陽光是金色的,穿過樹梢落到花園里,跳躍到焦棠那張清冷的臉上。她瘦長的手指握著鼓槌瀟灑地轉了下,她的腕骨漂亮,瘦而修長,敲下了第一個聲音,隨即密集的鼓點響了起來。
跟拍的攝影師這才反應過來,給她推了個近鏡頭。焦棠姿態松弛,游刃有余。她揚起了頭,發尾在空中一甩。她隨著鼓的節奏,唱出了一個陌生而好聽的曲調。
焦棠的音色極其優越,干凈清透。純純的清唱,在這種野地,沒有任何修音甚至都沒有收音設備,她是原聲蕩上了天空,一個人一個鼓唱出了一場音樂盛宴。
年輕一輩的歌手需要舞臺需要修音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唱歌,她就這么輕松地張口就來。
焦棠的實力相當的震撼,連導演都圍了過來。
吉他是突然合了進來,焦棠抬眼猝不及防看到對面的齊禮。他穿著白色t恤,白色休閑褲子,歪戴著白色漁夫帽,姿態散漫地倚靠在野餐椅上。懷里抱著她的吉他,修長的腿恣意地橫放著,黑眸注視著她,手指撥著吉他。
他們在音樂上的默契不需要說話,拿起樂器,他們的世界便相通了。那是一種靈魂上的契合,百分百的匹配率。
席宇放下手里鐵簽,抽紙擦手,拿起了他的貝斯背到了身上。
他是音樂人,他不是廚子。
雖然他如今大部分時間只能在屏幕前做廚子,可他血液里流淌著的是音符,他的音樂夢從來沒有滅過。
沒有交流,沒有指揮,他們的樂器默契地合到了一起,成了一首熟悉的旋律。這個旋律的名字叫我會死在明天,齊禮十七歲寫的歌,他的成名曲,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發行就破億。
這首歌是十年前的今天,齊禮坐在長源鎮那片廢墟里寫的。當時他們什么都沒有,工作室被砸了,鼓壞了,吉他碎了,焦棠用手機里的架子鼓樂器軟件,給齊禮配音。
曲子是搖滾風格,主樂器是吉他和鼓。
那是夏天樂隊的第一首原創,也是齊禮和焦棠第一次靈魂碰撞。
齊禮長大后聲線沒有少年時那么清澈,只有唱高音時,偶爾帶一點少年音。焦棠的聲音還和十年前一樣,幾乎沒有什么變化。兩個人聲線合在一起時,現場所有人感覺到頭皮發麻的震撼。
他們分則各自為王,合則震麻人天靈蓋。
頂級配合,極限的默契,副歌高潮時,他們的目光撞上了,沒有人移開,他們看著彼此唱完了剩余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