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宇仰著頭把眼底的那點淚壓下去,跟他們狠狠一碰易拉罐,仰頭猛喝了一口可樂。他離紅最近的時刻,他明白了李文的選擇。
焦棠抿了一口可樂,很涼很甜,麻麻的氣泡炸在她的嘴唇上。
火鍋升起的熱氣熏向吊燈,風從打開的窗戶卷了進來,微微的涼,好像真的進入秋天了。
火鍋沒吃完,節目組被粉絲罵上了熱搜。這是青年搖滾的第一個熱搜,粉絲義憤難平,他們一路把夏天樂隊投到即將決賽,節目組這么搞。一個破爛垃圾小節目,給它臉了
焦棠之前都不知道夏天樂隊有這么多粉絲,那場比賽被拿到了微博上。粉絲對比兩場比賽,怎么對比都是夏天樂隊贏,夏天樂隊的歌聲第一次出現在大眾的視線里。
十二點的時候,垃圾青年搖滾登頂了微博熱搜。
晚上席宇和齊禮沒有回家,吃完飯收拾好焦棠就回房間睡了,齊禮和席宇睡在客房。她睡不著,翻來覆去睡不著,凌晨時她迷糊了一會兒,又驚醒了。
她起床悄悄拉開門去洗手間,乍然看到客廳里明滅的火光。她一激靈醒了,抬手開燈看到半躺在沙發上抽煙的齊禮。
他偏長的頭發在燈光下泛著張揚的藍,隨意地散著。他垂著眼皮,叼著煙半躺在沙發扶手上。燈亮起,他抬手遮了下眼。
沙發很小,他個子高,長腿一半架在沙發扶手上,一半垂在空中。黑色休閑t恤因為他的躺姿,貼在他緊實的腹部,隱約能看到他腹肌的輪廓。齊禮是有腹肌的,很利落很漂亮的線條,焦棠跟他待在一起一個月,從風掀起的角落里偷瞄著他,把他身上每一塊骨頭都看的仔細。
“你怎么不睡”焦棠連忙抬手扒拉下頭發,揉了揉眼,“你睡不著嗎”
“你去聽聽席宇的呼嚕聲有多大。”齊禮拿下煙在桌子上的易拉罐里彈煙灰,姿態松散懶慢,聲音沙啞含糊,“想死。”
焦棠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樂了,心情陡然好了起來,她無端地感覺到快樂。
這樣的齊禮沒那么高高在上,他又恢復了長源鎮那個吊兒郎當的少年,恣意生長,隨心所欲,自由地活著。
沒有高高的門第,沒有階層。
“那你睡我房間我睡沙發。”焦棠小聲提了建議,她認為是當下最優解,“我矮一點,沙發我躺的下。”
沙發一米七,齊禮一米八以上的個子,躺沙發上可太難受了。
齊禮捏著煙掀起眼皮,黑沉凌厲的視線便落到了焦棠身上。
焦棠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黑色短褲露出窄窄的一個邊緣,兩條又直又白的腿。頂著一頭經過幾次洗后變成奶油灰的頭發,皮膚白生生的,眼睛又清又亮,含著純粹的赤誠。
她干凈的像是開在凌晨的睡蓮,帶著露水,脆生生的美。
“怎么不想去嗎我給你換一床四件套,我沒睡過,干凈的。”焦棠被他看的后頸發麻,心跳很快,夜晚太寂靜了,他們獨自相處。
齊禮指尖一點,把煙頭插進了易拉罐里,收起長手臂墊在腦后,嗓音慢沉,“你知道你是女生嗎”
焦棠每個月都來例假,她肯定知道自己是女生了。
“啊”
“放著兩個男人在你的房子里,你睡客廳”齊禮躺的很張揚,屈起一條長腿踩在沙發上,手臂半懸在空中,懶道,“膽子不小。”
焦棠耳朵一熱,她抬手摸了下齊禮送她的那個耳釘。晚上回來時,齊禮去買了藥膏,給她抹上了抗菌消炎藥。
不熱了,也不疼,只是有種很奇怪的異物入侵感。她的身體里多了一件禮物,小小的一截,停在她的皮肉里。
“宇哥沒把我當女生。”焦棠嗓子有些干,站在洗手間門口,望著齊禮說,“那我陪你回去”
齊禮哼了一聲,又把修長的手搭回去,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緊抿的唇角在燈光下顯出傲慢。
凌晨的夜晚萬籟俱靜。
焦棠有些貪地把視線落到齊禮的身上,看他一起一伏的腹部。她心里有什么在發芽,癢癢的,刮撓著,微微生出渴望。
窗外起了風,緩慢地卷進了房間。吹的客廳窗簾晃動了一下,焦棠壓下嗓子里那股癢意,又叫他,“禮哥,你是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