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今天依舊不想回去,她很害怕那里。齊禮很善良,他是很正的人,他遇見了不公平,他拯救她。
他很好,無可挑剔的好。
他不想愛焦棠有錯嗎沒錯啊。
她走到了齊禮之前住的那個別墅區正門口,她沒有門卡進不去,她也沒有理由找齊禮。
漫天大雪,她蹲在路邊仰起頭看從黑暗的盡頭撒來的白雪,她不缺錢,不缺住處,她只是孤獨。
有人路過看她一眼,問是誰家的孩子,要不要報警。焦棠看過去擺擺手,表示她不用。
熱心的路人走了,她蹲在地上用凍的顫抖的手給齊禮發微信,“新年快樂祝你新的一年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萬事順遂。”
齊禮沒有刪她的微信,倒是還能發消息,只是他不再回了。
焦棠點擊發送,一如既往,那邊沒有任何回應。她又給席宇也發了一條,席宇也沒有回她
。
一輛黑色轎車開過去,又倒回來,剎在她面前,隨后她聽到一聲男人的喊,“你是焦棠”
焦棠仰起頭看過去,天黑透了,世界白茫茫一片。路燈散發著瑩白的光,黑色suv跟那天齊禮來接她的車一樣,同一款還是同一輛
穿著高領毛衣毛呢大衣的男人在駕駛座上,通過打開的副駕駛車窗低頭看她,說道,“你來找阿禮”
男人焦棠不認識,但這輛車焦棠認識。
焦棠大腦一片空白,先是點頭,隨后是搖頭,猛搖頭。
沒找,不找,她沒有找齊禮。
“過來上車吧,我帶你進去。”林立過來給齊禮送年夜飯,齊扉不在,他得管齊禮。
焦棠頭搖的更厲害了,她掙扎著站起來,腿麻的鉆心,她擺手,說,“我回家了,我沒來找他,我就是路過。”
她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戴著帽子,帽子上積雪已經一層了。
林立坐在車里打電話給了齊禮,焦棠一瘸一拐地朝著遠處跑去。
“你的小女朋友來找你了。”林立說,“在小區門口,被雪淋成了雪人,不知道蹲了多久。我說要帶她進去,她就跑走了,你要不出來追追”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齊禮冷淡的聲音傳過來,隨后又問了一句,“她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我把照片發給你,你看看。”林立掛斷齊禮的電話,發了照片過去,發消息給齊禮,“她是不是來給你過生日都到門口了,吃個飯也沒什么。你不主動,她不敢主動的。”
齊禮沒回,林立看那個跑走的身影單薄又可憐,大過年的。
他收起手機打算把車往小區里開,只見小區里狂奔出一個高挑的少年,他外套都沒穿,鞋也沒換。拖鞋一跑一掉,他從暴雪的盡頭飛奔而來,他沖到林立的車前喘著氣說,“在哪里人呢”
林立指了指焦棠跑走的方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齊禮飛奔去了。
青春,就是這樣,拉拉扯扯。
焦棠麻木著走了很長的路,她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她很迷茫,她只是往前走。她蹲齊禮家門口這個行為極其猥瑣,像是準備偷月亮的人在提前踩點,鬼鬼祟祟,不懷好意。
她怎么都沒想到,居然還能遇到齊禮的熟人。那個男人是齊禮的什么人看起來很年輕。
她的后頸是突然被人扯住了,她往前一沖,羽絨服帽子脫離了腦袋,涼風直沖她的后腦勺。她茫然回頭,看到了穿著黑色毛衣的齊禮,他站在冰天雪地里,呼吸還有些急促,黑沉沉的一雙眼看著他,一片雪花靜悄悄地落下,落到他纖長漆黑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