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把他扶到洗手臺前,拿出手機剛要打字,齊禮順著洗手間快滑下去了,她連忙架住他,按著手機給席宇發語音,“你把趙磊的電話給我。”
席宇很快就把趙磊的電話發過來了,問道,“怎么了大晚上要趙磊的電話。”
“沒事,你睡吧。”焦棠語音回復席宇,怕被人看到齊禮的慘樣,身敗名裂,她抬腳把最外面的洗手間門給勾關上了。
齊禮身上有濃重的白酒氣,他怎么在這里喝成這樣。
他如今的地位,誰敢逼他喝這么多
“你還想吐嗎”焦棠用肩膀撐著齊禮的身體,怎么感覺他現在大只了很多,骨骼都變了,跟二十歲還是有很大差距。
“談個投資。”齊禮打開水洗手,垂著長睫毛在眼下拓出濃重的陰影,沙啞的聲音帶著酒氣,緩緩慢慢,“趙磊送寧寧去了。”
“周寧”
“嗯。”齊禮把手伸到水下,喝多的人沒輕沒重,整個袖子都被水打濕了。
焦棠放下手機幫他解開袖扣,垂著眼把他的袖子挽起來,碰到他手腕上溫熱的銀手鏈,她動作一頓,隨即把手移開,把他的手遞到水下,“你的助理呢”
齊禮不動了,他垂著眼看焦棠的頭頂,任由激烈的水流沖刷著他的手背。
“沒帶。”齊禮喉結狠狠一滾,回味著焦棠給他挽袖子的樣子,有些想現在死過去,死她身上吧。
焦棠一定會給他收尸。
她會哭的稀里嘩啦,嚎啕大哭,會為他難過。
想把自己燒成骨灰,種進她的院子。
哦,這狗東西連房子都沒買,沒院子。
她隨時跑路,不敢留家。
“你洗吧。”焦棠看他不動,抬眼看他,接觸到他潮濕的眼,他像是在大雨里淋了很久,整個人都濕透了,深邃漂亮的丹鳳眼又潮又暗。
磅礴
的大雨,高貴的少爺就那么站在雨里,任暴雨淋著。
他不知道找個屋檐躲躲雨嗎
“你干什么”焦棠抬手關掉了水,仰頭看著英俊高大的他,心里有點難過,她抿了下唇,她不想否認那段感情了,“會被媒體拍到,我不想要那樣的腥風血雨,我不想在漩渦中間。我就是個唱歌的,偶爾有個舞臺,有歌唱。平平靜靜過日子,你看席宇的生活,多好,多平靜。”
齊禮低頭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微涼的鼻梁蹭到焦棠的脖子,然后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里,他修長的手臂撐在焦棠身后的洗手臺上,整個壓在她身上,沙啞而潮熱的聲音悶在焦棠的頸間,“那我退圈可以。”
你可以什么你可以
焦棠說,“你別發瘋,正常點”
“你幫我選條路。”齊禮的唇貼著焦棠的脖子皮膚,聲音里仿佛含著粗重的砂礫,“你選,我走。”
十年前的齊禮是此刻的焦棠,十年前齊禮推開了焦棠,焦棠沒走。十年前后焦棠站在這里,肩膀上壓著一座山,她根本推不開。
他們之間有很多問題,家庭阻力啊,她那個發瘋的后媽了。
焦棠有時候惡毒的想,她家里那些人怎么就死不絕呢
因為父母而童年不幸的人長大后很容易復制父母的人生,焦棠感覺自己就在復制她父母的人生。
她羨慕席宇的家庭,羨慕他的人生。
焦棠看著齊禮近在咫尺的耳朵,他很多年不戴耳釘,那個耳洞都快長住了,只有很淺淡的痕跡。她的耳洞也很多年沒有戴過東西了,差不多也要長死了。
“我的車在后門停車場,車牌尾號52t,鑰匙在我褲兜。”齊禮的手指從洗手臺上移到了焦棠的腰上,他緩慢地收緊手指,指腹隔著薄薄的衣服貼住了她的腰,他潮濕的眼睛在她脖子上蹭了下,咬著牙聲音暗啞,“送我回家,送完我放你走,我不再來找你。不會被拍,不會影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