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齊禮一夜沒睡,他都在理這些事。
他看到周寧給他發的焦棠,他在搖晃的鏡頭里看到焦棠笑起來明媚。她一身艷裝,耀眼地站在陽光下,她燦爛地綻放了,像是回到了新歌手時期。
她可以很自信地綻放光芒,她可以站在太陽底下表現自己。
她就是她一個人,她的名字不應該跟任何人綁在一起。
齊禮該放手的,他是該放手。
焦棠離開他會過的更好。
那幾年他說給焦棠遮風擋雨,一大半的風雨都是他帶來的,沒有他,焦棠在她的世界里大放異彩。
可怎么放呢
焦棠開著齊禮的車回到了酒店,簡陋的房間寂靜,空調隨著她插入的房卡響了起來。
焦棠撂下車鑰匙把自己扔到床上,她踢掉鞋子卷起被子裹著自己,她把自己陷入那一片熾熱里,她的眼淚才滾了出來。
焦棠厭惡焦司純,她不喜歡那個被嬌慣壞了的妹妹。
可也沒想過讓她死,焦司純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焦棠是迷茫的,也恐懼。
焦司純第一次被逼迫拍照應該是她參加青年搖滾,那個圈子魚龍混雜,年輕小姑娘很容易陷進去。他們家那種畸形的教育方式,焦司純不敢回去說。
大人的恩怨,終于還是延續到了孩子身上。
焦棠確實是幸運的,她遇到了齊禮,齊禮正直坦蕩,護住了她的整個青
春。在這個圈子里,沒人敢騷擾焦棠。
齊禮是齊家的唯一的孩子,他再叛逆,再大聲喊跟齊家斷絕關系。
他也是齊桁的兒子,小打小鬧就算了,動真格,齊家人不會坐視不理。
他爸是齊桁。
十九歲的焦棠站在醫院白茫茫的走廊里,看著紅著眼的周靜時,才知道當年齊禮為了震懾許園隨口那句我爸是齊桁有多大的威力。
齊禮家世顯赫,真正的天之驕子。
席宇和焦棠跟著他混了三年,都不知道他爸官會那么大。
他們只以為他家有錢,他們只認識他小叔,有錢的是他小叔。
他爸是有權。
那樣的人,卻為了焦棠豁出了半條命。
周靜說“阿禮從小就倔,有主意,誰的話都不聽,一條道走到黑,死都不回頭。他走到今天也不算太冤,他太倔了。可我們只有這一個兒子,我們三十歲才有他,他爸為了他可以不要工作,可以退下來,我們什么都不要。我們就希望他平安,可他如今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孩子,我知道你也沒有錯,遇到這樣的家庭有什么辦法呢你也很無辜,你也很可憐。阿禮憐愛你,他扛下一切。阿禮是我教出來的孩子,我知道他的身手,他能被個女人捅傷嗎這一刀是他心甘情愿挨的。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話,可這個局面,你愿意看到嗎你能給他什么樣的未來你們這樣走下去結果是什么你們這條路是打算往哪里走”
妹妹的一條命,故意傷人的后媽,還有個劈腿搞私生子濫情的爸爸,一身狼藉的她怎么配得上光風霽月的齊禮
齊禮憐愛她,差點把命搭上來憐愛她。齊禮那么好,卻因為她陷進這泥濘之中,陷入萬丈深淵。
焦棠只是點頭,她一直點頭,她說不出話。她掙扎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最后還是點頭認了命。
周靜嘆口氣,說,“你們這個年紀該去上學,該去儲備知識,該去充實自己,追尋你們的理想。我想,你們的理想不應該是這沼澤一樣的娛樂圈吧你們有更至高無上的舞臺。你們不該在不合適的年紀陷入成年人的利益紛爭,不該活的這么狼狽。你們原本都有光明的未來,你們應該各自燦爛的。你的違約金我來給你付,這么多年我家也沒什么大事,還是存了一點錢。后續的事情我來處理,我會還你個干凈。我給你生活費,你回去上學吧,至少把大學讀完,不要落個高中肄業。等你們長大到能承擔責任、能匹配對方的時候,你再來找他。你們現在除了拖死對方,沒有一點意義。棠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很懂事,你來退這一步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