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瞧出了瑛瑛臉上的不敢置信,便為她加油打氣道“夫人可別氣餒,即便世子爺今日還沒有對夫人動情,明日和后日可就說不準了。依奴婢說,世子爺如今待您事事妥帖,顯然是把您放在了心上,您也得抓把勁才是。”
小桃的話剛說完,洗漱完畢的薛懷便走進了客房,他如瀑般的鴉發半濕未干,正松松垮垮地垂在身前,幾綹墨發鉆入半敞的衣襟之中。
如此旖旎的景象,自然不該有閑人陪侍在側。
小桃連眼風都不敢往薛懷身上遞,朝他行了禮后便逃也似地離開了客房。
倒是瑛瑛因小桃的一番話心緒難平,眼睜睜地瞧著薛懷向她走來,卻沒有似往常一般挪開自己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著薛懷的衣襟。
衣襟半敞,露出一點點惹人遐思的體魄來。
薛懷后知后覺地留意到了瑛瑛的目光,低頭瞧見了自己凌亂不整的衣襟,霎時便赧然地理好了衣襟,走到瑛瑛身前,問她“還難受嗎”
馬車過于顛簸,瑛瑛又是第一次出遠門,不論吃下多少安胃的蜜餞和丸藥,都抵不住腦袋里的那股暈眩之意。
她又強忍著不肯耽誤行程,忍到最后便吐了一回,可讓薛懷好生擔憂了一番,甚至還起了要棄馬車走水路的念頭。
只是此處離江南只有半個月的路途,走水路反而要再慢上半個多月,他只怕瑛瑛的身子會受不住。
兩人湊近了說話時,瑛瑛才發覺薛懷凝著眸眼瞧人時瞳仁里總是漾著能溺死人一般的溫柔。
不怪小桃會生出這樣怪異的念頭來,連她自己被薛懷這樣溫潤含情的眸子盯久了,也不由地開始相信小桃的話語薛懷已把她放在了心間。
因此,瑛瑛的膽氣便壯大了不少,她先是謝過了薛懷的關心,而后便趁著他不曾去挑燈夜讀的時候,伸出柔荑攥住了他的衣擺。
薛懷低頭,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擺處。
那雙軟若無骨的柔荑先是只肯攥著一方小小的衣角,見薛懷沒有抗拒的意思,柔荑便順藤而上,攀到了薛懷的勁腰處。
隔著一層薄薄的寢衣,薛懷甚至能察覺到瑛瑛手心滾燙的溫度。
勁腰處若有若無的束縛之感讓薛懷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抬眸望向瑛瑛,恰與她透著意動的杏眸撞在一處。
客房內的旖旎之色在兩人目光相觸的一瞬爬至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薛懷長身玉立地站在瑛瑛身前,并沒有呵斥瑛瑛放肆大膽的動作,而是用那雙清明如溪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她。
凝望之中,他清冽的嗓音仿佛染著蠱惑人心的魔力“瑛瑛。”
如情人間呢喃般的一句囈語,似在鼓舞著瑛瑛繼續攻城略池,又仿佛是在紓解著滿腔的熱切。
瑛瑛紅著臉環住了薛懷勁瘦的腰部,本是打算鉆入他的懷里,嘗試著去聽一聽他的心跳。
若是他當真對她起了意,此刻必然心弦幡動。
就在她往薛懷懷里走近一步的時候,客房外卻響起了一股吵嚷之聲。
寂靜的客房里驟然響起這般尖利突兀的聲響,便將薛懷與瑛瑛之間彌漫著的繾綣意味驅散了個干干凈凈。
幾息間。
芳華與芳韻便叩響了客房的屋門,只聽這兩人火急火燎地說道“世子爺,夫人。有人在外頭鬧事,還扣下了我們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