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丫鬟圍在一塊兒你勸我我勸你,好不容易才哄住了小桃的淚。三人說說笑笑一番后便進屋去伺候瑛瑛。
瑛瑛正與薛懷在一塊兒提及燕姐兒一事,薛懷對這個堂妹也極為愛憐,菩薩一般的人也難免露出了幾分怨懟。
“燕姐兒和卓哥兒是龍鳳胎,起先三叔和三叔母還喜得不知所以,后來許是捉襟見肘的緣故,便將卓哥兒捧為了掌心寶,對燕姐兒則是平平。”薛懷頗為氣憤地說道。
先頭他便撞見過燕姐兒因吃不飽而躲到內花園里偷偷哭泣,偏偏那幾個窮兇極惡的奶娘還要責罵她不懂禮數,燕姐兒這么點大的孩子卻要學大人一樣懂事知禮,著實是太嚴苛了一些。
兩夫妻相談了一陣,而后便相擁著入睡。
翌日晨起,榮禧堂那兒跑來了個小丫鬟,火急火燎地立在廊下催促著薛懷與瑛瑛起身,小桃見狀忙塞了一把碎銀給她,細問“老太太傳世子爺和夫人,是為了什么事”
那小丫鬟也不知曉榮禧堂正屋里的事,只透露道“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三太太便抱著燕姐兒來了榮禧堂。”
又是李氏。
小桃霎時沉了臉子,打發走了小丫鬟后便進屋去向薛懷和瑛瑛稟報,兩人皆是一頭霧水,洗漱打扮后便相攜著趕赴了榮禧堂。
榮禧堂內。
上首的薛老太太在紫檀木太師椅里正襟危坐著,她懶懶地抬起眼皮,瞥一眼下首的李氏和燕姐兒,孤兒寡母兩人圍抱在一處,瞧著頗為可憐。
“你自個兒要起這么大早便罷了,何苦捎帶上燕姐兒,她才病了一場呢。”薛老太太沒好氣地說道。
李氏抹了抹眼角,只道“母親說的是,都是兒媳沒用,才讓燕姐兒受人算計。這樣小的孩子,她怎么下得了手”
縱然薛老太太不喜歡瑛瑛,可長房與二房卻是她嫡出的血脈,容不得庶出一房的人來算計折辱。
“這事興許有什么誤會在,如今還沒有證據,你可別在孩子跟前胡說八道。”薛老太太撂下臉子數落李氏道。
李氏不語。
又等了一刻鐘,薛懷才領著瑛瑛走進了榮禧堂,兩人一見一側坐著的李氏,便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尤其是李氏懷里的燕姐兒,那張素白的小臉沒有半分血色,瞧著是病了一場的模樣。
可昨日午時她還好端端地在松柏院陪瑛瑛說笑,活潑生動的模樣哪里有半分病色
瑛瑛向薛老太太行完禮之后,便疑惑地問“三叔母,燕姐兒這是怎么了”
薛懷的目光也隨之落到了燕姐兒身上。
薛老太太瞥了瑛瑛一臉,見她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便道“昨兒燕姐兒有沒有去你們的松柏院,還吃了不少東西”
瑛瑛尚在驚訝的食盒,李氏的眸中立時蓄起了滾燙的熱淚,她倏地從扶手椅里起了身,指著瑛瑛質問道“我自問對懷哥兒媳婦你不薄,當初你與懷哥兒大婚的時候,難道我們三房沒有出力還是我不曾為你解圍,燕姐兒還是個孩子,你怎么就能為了一點齟齬而對她如此狠心你可知燕姐兒昨夜上吐下瀉,鬧到了后半夜才停了下來,府醫說若不是燕姐兒身子骨比旁人康健,此番早已熬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