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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頭一次忤逆了徐老太太這個婆母。
她端坐在支摘窗旁,手邊攥著錦帕,似笑非笑地說“母親,我要與夫君和離。”
阿竹本就是端莊大方的世家貴女,即便惱怒到了極點,說出口的話也輕柔的仿佛一縷細煙。
徐老太太是當真喜歡阿竹這個兒媳,為了兒子與內侄女做出的這些糊涂事,她可沒少在背地里生悶氣。
只可惜徐如安性子執拗無比,總是不肯聽她這個娘親的話語。
等阿竹與徐如安一同在和離書上簽下名字后,徐老太太頓覺受不住這等打擊,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和離后的兩個月里。
徐老太太曾在去普濟寺上香的路上遇見過阿竹,因兒子做出的腌臜事,徐老太太總是覺得愧對了阿竹,不敢下馬車去與她打招呼。
阿竹瞧著清瘦了許多,那百蝶羅衫罩在她身上顯得寬大又飄逸,側身望向她立著的地方,只覺得和煦的秋風也會看人下疊菜,竟將她鬢角的發絲吹得亂中有序,格外清冷脫俗。
徐老太太嘆息連連,想到家里那個登不得臺面的玉珠,只嘆“安哥兒莫非是被豬油蒙了心不成竟放著阿竹這樣的絕代佳人不要,出身好、氣度佳,更難得是還有一副謙遜又大方的性子,珠兒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徐嬤嬤是自小伺候徐如安的奶娘,眼瞧著阿竹在嫁來徐府的這三年里上敬婆母、下理家事,做事滴水不漏,待下人們又和善溫柔。
只可惜得不到安哥兒的喜愛。
徐老太太不止一次地與徐嬤嬤說“安哥兒這孩子性子倔,早晚有一日會后悔。”
徐嬤嬤也做此想,有些話徐老太太說不得,她這個與徐家同甘共苦的奶娘卻能說得,趁著玉珠不在眼前,徐嬤嬤便勸徐如安“安哥兒難道一點都不想夫人”
徐如安本在伏案辦公,聽得徐嬤嬤這句話后便從影影綽綽的燭火中抬起了頭,冷不丁再聽見阿竹的名字,他甚至生出了一股恍如隔世的陌生。
薛竹,他曾經明媒正娶的妻子。徐如安并不是個冷清冷心之人,因前頭的事他總覺得虧欠了阿竹,絞盡腦汁地想補償阿竹一番。
那日,徐如安幾乎將自己的全副身家都送去了承恩侯府,薛懷與瑛瑛憑著良好的修養未曾出言指責他。徐如安便道明了來意“這些年阿竹為我們徐家操持中饋,為我孝順母親和伯父伯母,即便和離了,這些錢財也該歸她才是。”
薛懷冷笑一聲,那淡薄的眸光只落在身前的杯盞之上。瑛瑛也懶怠與徐如安多話,只道“你若愿意給,那便給吧。只是我們承恩侯府也沒有窮困潦倒到連這點
銀子都沒有。”
說著,阿竹的貼身丫鬟終于走入了前廳,只見這丫鬟朝著上首的薛懷與瑛瑛行了禮,瞧也不瞧一眼徐如安,只道“小姐的意思是,這銀子她收下了,往后不想再與徐家人有半分牽扯。還要讓徐公子寫下個字據,往后不會再以各種理由登承恩侯府大門,最好是死生不復相見。”
徐如安愣在了扶手椅里,他印象里的阿竹永遠是一副溫柔賢淑、時而又活潑好動的模樣,何曾這般言辭潑辣、咄咄逼人
他忘記了自己走出承恩侯府時懷揣的何樣的心情,和煦的初陽灑落在他肩頭,燦亮的日光迷晃了他的眼,讓徐如安生出了片刻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