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六分鐘,大教室里,陸陸續續的有其他院系的新生說笑著進來。
東一簇西一叢,坐得很分散,再一對比先來的坐得規整而沉默的戰斗學院新生。
嚴老搖頭道:“提前半個小時摁鈴,還內斗了一場,帶了筆記本和墨水筆,提前十分鐘集體跑步趕到教室,這才像個上課的樣嘛,以后可以推廣。再不管管,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是,我讓負責的六位副主任導師,都過來聽課。”
接到鐘天行院長的消息,汪修遠丟下手頭事情,從戰斗學院教學樓方向朝立德樓飛去,他是真的御空低飛趕路,心情有些急躁。
不會是出什么簍子吧?這個時候,院長讓他立刻趕去立德樓聽課。
是立刻趕去!不是單獨的一個“去”字。
這其間的區別非常大,汪修遠在荊楚武大“修煉”了這么些年,對領導意圖的揣摩,有了很深的造詣。
昨天他那么明交代暗提示,寧遠看著不笨啊,應該聽明白他的意思。
難道是搞砸了?還是能力不夠鎮不住場子?
上課時間過了幾分鐘,大教室外面站了三十多個垂頭喪氣遲到的新生。
汪修遠心中一緊,果然是出事了!
他上午的時候,還特意夸大強調了一遍武德課遲到的后果,就是擔心本院的新生,在下午的武德講座培訓課遲到。
再仔細一看,好像沒有戰斗學院的新生。
汪修遠也有些認不全戰2班的新生,戰1班的他因為指點過一遍,倒是記住了。
許飛、余半蓮等人也匆忙趕到了,一見外面遲到的新生,臉色馬上黑了下來。
有武德院的老師把遲到的新生登記了,才放他們從后門進去,對汪修遠等人道:“你們也趕緊進去吧,嚴老和鐘副校長在里面聽課。”
也只有武德院的老師,才會直接叫鐘天行為副校長。
其他院系的老師,要不就叫鐘校長,絕對不會加副字,要不就叫鐘院長。
汪修遠與其他老師對視一眼,忙從前門走了進去,坐到嚴老他們后面一排。
臺上的莫老師,正在滔滔不絕講著華國武修史,并不是通知上說的武德基礎課,背后的墻面上,不時有血淋淋的圖片影像在閃過。
汪修遠沒有與嚴老和院長打招呼,這時候招呼,是不禮貌的行為。
他悄悄朝教室中間看去,戰斗學院的新生都坐到一起,很容易辨認,清一色在做著筆記,再看看其他院系新生,帶紙筆的很少,都是帶著眼睛耳朵過來的。
汪修遠稍稍松了口氣,沒有出紕漏,寧遠做事還是很穩妥,連紙筆都考慮到了。
至于那幾個熊貓眼,汪修遠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早就暗示過,手段可以激烈點嘛……很好,武大不是高中!寧遠對他的講話理解得很到位。
連續一個半小時的武修史講完,今天的武德培訓結束。
新生們下課離開,鐘天行出聲叫住寧遠,讓他坐嚴老的邊上,示意有話談。
嚴老要過寧遠的筆記本,隨意翻了幾頁寧遠做的上課筆記,突然又往回翻,一直翻到扉頁,盯著上面的一行字,臉色怔怔有些出神。
汪修遠忍不住好奇,從后面探頭朝前面悄悄一瞄,扉頁上寫著:
這是最好的時代!
其他人都看到了那行字,沒什么出奇的地方,字也只是寫得一般般,幾位老師都沒有出聲,安靜坐著不動。
嚴老身份特殊,平時也很少在學校,連老校長都禮讓三分,他們更不敢放肆。
過了兩分鐘,嚴老才回過神來,眼睛還是盯在那行字上,聲音低沉,問道:“你知道這句話的出處嗎?”
寧遠點點頭,道:“知道,是公元十八世紀,一位外國作家,在他的中寫過的一段話中的其中一句,我喜歡這句,因此抄在扉頁上激勵自己。”
“這樣啊……曾經,有一位受人尊敬的長者,也非常喜歡這句話,可惜啊……”
嚴老把筆記本合攏還給寧遠,神情顯得頗有些蕭瑟和悲哀,站起來,搖頭嘆息,就這樣徑直離開教室出去了,與寧遠要談的話,自然就此結束。
莫老師收起東西,趕緊追了上去。
寧遠心中一動,他想起了唐前輩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