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空槍扎出,寧遠腳下一軟,朝前踉蹌了一步才站穩住。
抹去額頭上滲出來的細密汗水,寧遠轉身,對稍有驚詫的嚴老拱手欠身,道:“學生功力淺薄,只能做到這樣子,請嚴老指正!”
“好啊,非常不錯!”
嚴老再次爆發出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贊許地拍了拍寧遠的肩膀,對中年道袍漢子叫道:“老唐,既然遇上了,給小輩指點一二,你可是使槍的行家!”
寧遠聽得嚴老如此說,趕緊轉身對著中年道袍漢子方向拱手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中年道袍漢子臉色沒丁點變化,淡然開口,道:“老嚴啊,你和小家伙剛剛是一唱一和,當著我的面,說什么還要等著我家那不爭氣的小子再挨踢,你說,我還怎么敢指點他?”
大冷的天氣,寧遠額頭上突然冒出幾顆豆大的冷汗,姓唐,與嚴老如此說話的,還能有誰?
只能是唐若山和唐纖云的高祖唐平安,大名鼎鼎的哭竹大師當面。
這真是見著活的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荊楚武大312屆戰斗學院戰1班學生寧遠,拜見老校長!學生冒犯之處,還請老校長責罰!”
身軀躬了下去,寧遠口中朗聲一連串念了下來。
當真像是事先演練過無數遍一樣朗朗上口都不帶打結,連個換氣停頓都沒有。
嚴老見老唐看他,笑呵呵地擺手,示意不是他透露的老唐的身份。
鐘天行忙驅前幾步,小聲解釋了幾句。
哭竹大師哦了一聲,原來是看過三百多年以前的資料,伸手虛抬一下,道:“你小子不老實,這聲老校長叫著來套近乎,還讓我怎么責罰你?難怪纖云丫頭說你陰險狡詐,滿肚子鬼主意,還把她欺負慘了。”
寧遠給一股柔力扶起,聽了后面幾句,忍不住抬頭抗議。
“老校長,容我說句實話。陰險狡詐,滿肚子鬼主意這等贊譽評價,學生都認了,但要說被欺負慘了的那個人,可不是唐纖云學姐,而是我,暑假臨走之前她還把我狠揍了一頓,不信您回去問她。”
哭竹大師終于給說笑了,對嚴老道:“老嚴,你看重的這個小家伙,膽子不小啊,還臉皮奇厚,把陰險狡詐當做贊譽來理解,連我家的纖云丫頭都給他帶壞了。
我就說嘛,只出門一個多月,以前那么乖的丫頭,現在撒謊狡辯都不打草稿了,
偶爾還蹦出幾句匪話,原來是和寧遠小朋友學的,可算是讓我找到了正主。”
嚴老滿不在乎笑道:“我覺得很好啊,纖云以前就是太乖巧太單純,現在都知道算計捉弄人了,看看,進步多大,你得感謝寧遠,至于怎么賞,你看著辦?”
寧遠可不敢承認是他教的唐纖云說黑話,那是花毛的鍋。
聽了嚴老幫腔,寧遠趕緊再次躬身行禮:“謝老校長賞!”過錯什么的是越辯越黑,干脆倚小賣小這樣蒙混過去,這個寧遠在行。
這一刀補得很及時,與嚴老配合得簡直是天衣無縫。
既然哭竹大師說嚴老看重他,那他就不能讓嚴老失望了。
哭竹大師哈哈大笑了起來,對身后跟著的一群人道:“你們瞧瞧,這一老一小,打劫到我頭上來了,老嚴以前沒這么無恥啊,現在是越老越墮落了。”
其他人都附和著陪笑,一個個心中暗道,現在的小家伙,膽子都這么肥嗎?
連大名鼎鼎的哭竹大師都敢當面打劫說這種話來!
真是無知者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