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瞳盯著手機界面看了老半晌。
另一邊,如石沉大海,根本沒有任何回音。
她一顆心像是綁了塊石頭,不住往下沉,一直往下墜,到了后來,甚至有一種被愚弄的荒誕感。
就好比你心心念念打了一大段話發過去想要商討一下,對方卻當你是在發神經。
從來沒有一刻像她此刻這樣清醒。
對他而言,她到底算什么
不管她是高興還是生氣,他都當她在矯情。
許心瞳當時也是氣昏頭了,直接把陸卓拉進了黑名單。
陸卓忙完后才想起剛才的事情,拿起手機準備給許心瞳發個消息。
發過去后,卻得到了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上面顯示信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他怔了下,挺意外的。
許心瞳過去也有這種耍性子的時候,但今天他也就晚了半個小時回復她消息。怎么也不至于被拉黑吧
他想拿出手機給她打個電話,可都撥出去了,還是掐掉了。
他本就不是個喜歡哄女人的人,典型的子弟脾氣。
罷了,讓她冷靜兩天吧,他心道。
那天后來還是傅聞舟送她回去的。
許心瞳彼時是和室友合租,不過年關將近,兩個室友都回老家了,現在是她一個人在住。
黑魆魆的樓道里很狹窄,站門口往里望,好像西游記里藏污納垢的妖精洞窟,讓人望而卻步。
許心瞳稍稍挪動了一下,擋住他的視線“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回見。”傅聞舟對她笑了笑。
許心瞳本想等他離開再上樓,結果卻發現他靠在車門上點煙,遠遠望著她,笑了一下。
她心跳莫名加快,逃也似的上了樓。
回到房間里時,鬼使神差的,她趴到窗上朝下面望去。
他竟然還沒走,指尖火星明滅,直到這根煙抽完才像是有所覺察似的抬了下頭。
四目相對,兩人都笑了。
其實許心瞳和陸卓之間有過很多次爭吵,但大多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大多時候,只要他回頭哄一哄她,她就會忘了。
可這一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可能是生日、會展、電話這些事兒都累積到了一起,最后那一刻,就如雪崩之前最后落下的那一片雪花,轟然倒地,再無轉圜。
這些事兒的發生是這么一氣呵成,而在這期間,他沒有一次哪怕一次回來找過她,安撫過她的情緒。
任由她的這些壞心情不斷發酵,任由那顆腐敗的瘤子不斷長大,以至于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這一次的拉黑是永遠,過了那個點兒,她再也沒有想要把他放出來的意思。
再次遇到傅聞舟是在一個慈善晚宴上。
她作為老板的隨行人員之一出席。
那天她運氣不好,被灌了好多酒,兜兜轉轉去了廁所吐。
出來時,她還踩到了潑了水的地磚上,摔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她疼得齜牙咧嘴,眼淚一股腦兒全涌上來了,難受得很。
許心瞳抽抽噎噎的,思緒萬千,又想到了陸卓的事情,胸腔里好像堵了一面墻,氣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極了。
一雙有力的手從旁邊伸來,將她扶起。
許心瞳怔了下,回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傅聞舟”
“沒事兒吧”他問她。
她搖頭“我沒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