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平常只在熒幕上出現的牧長覺如此平易近人,護士也放松了一些,順著他的話說笑,“是嗎那給燕老師扎針肯定更不疼,已經在您這兒找到手感了。”
牧長覺的笑意淡淡的,“已經找著了嗎還沒找到的話,可以再多試幾次仔細找找。”
護士忍不住低頭笑了,“不用的,下一針保證不疼。”
做完皮試,牧長覺卷著一側的襯衫袖子,靠在注射室的金屬椅子上,等燕知。
燕知望著手腕上重新涂好的碘酒,有些出神。
他很偶然地想起來一些往事的碎片。
因為那時候他年紀太小,幾乎不記事。
但是有些很零星的回憶是伴隨著大人們的調侃傳達給他的。
比如那時候海棠時常感嘆牧長覺疼天天活像心疼自己的眼珠子。
燕知上幼兒園的時候總生病發燒,免不了要打針輸液。
在他記憶里的每一次,牧長覺都要跟著他去醫院。
并且根據海棠說的,一開始燕知過于抗拒打針,牧長覺是要在他前面挨扎的。
燕知打退燒針怕疼,牧長覺就得先挨一針生理鹽水做先鋒。
“只是有一丁點疼,天天怕的時候抱著我,好不好”
“我在的時候,不需要天天勇敢。”
“天天乖,今天晚上給我們講兩個小故事。”
“打完針,帶著我們天天去海洋館看小魚。”
手腕外側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地吸氣,條件反射地要往回縮手。
“誒誒燕老師,不能動。”護士也有些緊張,努力握著他的手腕。
牧長覺站到燕知身后,微微彎下腰,像是在跟護士說話“我看看。這個包,扎得很漂亮啊,比我這個要圓。”
燕知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有點無語地偏過一點臉,“結果好壞跟包圓不圓又沒有關系。”
“結果好是很好,結果壞”牧長覺不緊不慢地迎上他的目光,“至少包是圓的啊。”
重逢以來,燕知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被他這樣近距離地盯著。
燕知自己用的沐浴露味在牧長覺身上好像發生了某種化學反應,氤氳成了一種具有麻醉性的淡香。
“好了,燕老師。”護士如釋重負地給燕知皮膚上搭了一根無菌棉簽。
燕知都沒意識到已經結束了,有些窘迫地自己按住棉簽,“好的,謝謝。”
隨著牧長覺直起身,燕知身邊那種香氣也消散了。
他皺著眉看手腕上的紅腫。
好像又疼得讓人難以忍受起來。
按照學院的要求,在檢查結果確定之前燕知需要象征性地進行自我隔離。
雖然燕知不太喜歡工作節奏被打亂,但是他并不想為這一時半晌的在學院里搞特殊。
據他所知,因為自己初來乍到又帶著些莫名其妙的風頭,院里的一部分人對他頗有些微詞。
燕知并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只是懶得惹麻煩。
本來牧長覺的車把他送到樓下,燕知跟陳杰說了“謝謝”就下車。
結果牧長覺本人又跟著他下車了。
扎過針的地方又疼又癢,燕知沒什么耐心,“你跟著我干什么”
“隔離啊。”牧長覺似乎很驚訝他沒想到,“結果沒出來之前的,我也不能就去劇組上班吧。”
“你不是獨居”燕知之前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猶豫中夾雜了一絲失落。
牧長覺定定地看了他兩秒,瞇起眼睛反問他“我看上去像是需要跟人合租嗎”
燕知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暗暗松了口氣,“那你回你自己家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