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力地呼吸著,絞盡腦汁地想要用什么來解除牧長覺剛剛詛咒一樣的約定。
燕知是做科研的,但他永遠逃不出對口舌力量的迷信。
支璐曾經那么后悔,“我為什么沒有早點給他改名字是不是如果他不叫這種名字,你就不會出事”
牧長覺不是幻象。
如果他有閃失。
燕知不敢想。
“你看著我。”牧長覺扶著他的后背。
燕知一眨眼,眼淚就斷了線一樣往下掉。
“身體不舒服是特別正常的事,你需要我也是一樣。”牧長覺輕輕拍他的胸口,“你不想說的事情我不會問。但是我們重新見面是不是有一陣子了”
燕知努力保持著理智,點頭。
“就像你那天說的,我不該試探你,我應該直接問你。”牧長覺舍不得擦他的眼睛,只是用手指沾走他的眼淚,“我這段時間處理得非常不好,比你年長卻沒你懂事,還要你來提醒。”
“昨天晚上你難受。我也睡不了,想了想咱倆的事兒。”牧長覺看著他的眼睛,“一開始我覺得你晚上發高燒都不找我是你不坦誠,但后來一想其實是我表現得不夠值得依賴。”
燕知搖頭。
他并不覺得是牧長覺的問題。
只是牧長覺不知道他有什么問題。
“你先聽我說完,”牧長覺理好他被眼淚和虛汗黏住的碎發,“讓你覺得需要我的時候不應該說出來,這件事是我的錯。”
他揉了揉他的耳垂,“天天現在是老師了,能不能幫我改改”
燕知低著頭,被子上被打濕了一小片。
“我不是說要你立刻確定什么,”牧長覺把他護在懷里,“就像你跟你實驗室的學生說不用他們立刻確定將來如何。我知道你特別獨立特別有本領,但這跟你需要我不矛盾。我只是覺得我有責任跟你明確,任何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要在。”
在他說的過程當中,燕知心里閃過一萬個借口來跟他劃清邊界。
但是牧長覺低著頭跟他商量,“你給我一個機會,只是讓我陪陪你,好嗎”
燕知覺得自己的淚腺可能是昨天被燒壞了,像是要把他這幾年忍下去的眼淚盡數補回來。
而牧長覺的話像是解除了燕知身上一道看不見的束縛,讓他沒忍住伸手回抱了
他。
燕知只是很微弱地搭了一下牧長覺的背,立刻就被全須全尾地收進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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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長覺像是保護著一只剛剛受了驚的小動物,不斷地撫摸著他的后背,“好了好了,沒事兒了。”
燕知平復了一會兒,呼吸慢了下來,卻還是不想動。
牧長覺單手抱著他,從床頭拿了一杯熱豆漿,“難受一晚上了,吃點東西嗎”
燕知把臉往他胸口里轉了轉,躲開了。
他情緒大起大落,什么都不想吃。
“小陳專門給你送來的,里面放糖了。”牧長覺護著他的腰,“我們就吃一點兒,不然餓得不舒服了。”
“喝一小口。”牧長覺把吸管遞到他嘴邊,看著他喝了一點,“特別好。夠甜嗎要不要再加一包糖。”
燕知的鼻音很重,“嘴巴苦。”
牧長覺又給他加了一包糖,讓他自己拿著喝,輕輕給他揉太陽穴,“委屈成這樣,頭疼不疼”
燕知老實了,“疼。”
“怪我,”牧長覺不停地安撫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