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詳細跟進。”
現在的休惠特曼表面看上去松弛友好,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以拼命著稱的。
他看著燕知笑笑,“我特別希望你一切都好,知,所以我珍惜你每一秒的才華。在一些事情上,我的態度和林不一樣,但我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在給你壓力。”
“當然,休,別擔心。”燕知搖搖頭,“你們兩個都是對我最好的人,我自己也知道怎樣處理問題。”
“不不不,知,”惠特曼教授稍微偏了一下頭,“即使到了我這個歲數,也還是很多時候不知道怎么處理事情。而你,請原諒我,在我心里永遠是一個小男孩。所以你不需要知道所有問題的處理方法。如果你遇到任何困難”
惠特曼教授像過去那樣,從鏡片上方看著他,“親愛的知,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不知道如何求助。”
燕知笑著垂下目光,“不會的。”
“那就是最好的。”老人拍拍他的肩,“我永遠相信你。”
燕知關心惠特曼教授在斯大的工作,“你什么時候回去”
“這周吧,實驗室對接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惠特曼教授打開手機翻看日歷,“或者你有其他需要幫忙的,我還可以在這里多留一周。”
“這周我應該就可以正式恢復工作了,”燕知想到林醫生,“林跟你一起回去嗎”
“她不太放心你,想在這邊多留幾天。”惠特曼教授聳聳肩,“不過我很懷疑她是想多吃一段時間的中餐。”
他舉起一只手,“哦,有件重要的事,林讓我今天帶句話給你,她擔心提前跟你說了會讓你有壓力。”
燕知稍微有點緊張,“什么事”
“她跟這邊的醫院給你做了新的聯合治療方案,想問問你的意見。”惠特曼教授說“所以等你今天完成了實驗室的工作,給她打個電話,好嗎”
燕知稍微定了一下神,“好。”
因為他有一陣子沒來,光看工作匯報終究是太片面的。
燕知把實驗室的每一個學生都喊進來,單獨進行了當面討論。
薛鏡安是最后一個來的。
她講完課題卻沒有立刻離開,有點猶豫又有點激動地站在門口。
“怎么了”燕知把剛才討論的內容紀要存檔,抬頭看她,“還有事兒嗎”
“之前王征那篇文章被撤稿了,而且期刊上還做了相關利益沖突的警示通報,很多公眾號都轉發了。”薛鏡安的興奮壓不住了,“說實話這種冒名發文章的情況我之前聽說過可多了,但幾乎全部不了了之。燕老師你太厲害了,我從來沒想過這一城還真的能扳回來。”
燕知把眼鏡摘了,稍微有點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不是說事情一直錯,就能變成對的。王征用你的工作,安著別人的名字發表,就是違背了學術道德的。我們能在沖突取勝不是因為我厲害,是因為工作的確是你做的并且保留了足夠多實質性的證據。”
薛鏡安被他帶著冷靜下來,又有一
點擔憂,“不過燕老師,王征在免疫口其實挺有話語權,尤其他跟現在的生科院現在的院長走得很近,我怕他們為難你。”
燕知搖頭,“他們不足以為難我,你不用擔心。”
“不是學術上的,燕老師您今年才回來,現在學術界很多官僚主義不是純討論科研能力的。”薛鏡安抿了抿嘴,“其實王征的文章剛撤的時候,田老師就來提醒過我,要不然就把這項工作揭過去,他們不發我們也不發了。”
“這個看你自己。”燕知十指交叉搭在小腹上,“這是你的工作,發不發表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想要發表,我會幫助你起稿。如果你想好不發,那我們就把重心放在你現在的工作上。”
薛鏡安的手指攥緊又松開,“這個工作我獨立做了三年,有時候三天都睡不了五個小時。我要是發不了會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