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長覺”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垂死的哽咽,“牧長覺。”
“歇一會兒嗎”牧長覺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撥開他的劉海。
燕知不要,“你別說話。”
他想在牧長覺身上坐著,但是又坐不下去,最后只能換回躺著。
到最后燕知幾乎已經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卻又忍不住掉眼淚。
牧長覺護著他的腰,聲音很輕,“想什么呢”
燕知搖頭,“牧長覺。”
“嗯”牧長覺低頭看他。
“沒事兒。”燕知眨了眨眼,沒聚焦就又閉上了,“我只是覺得我很幸福。”
牧長覺給他擦干凈身上,把他摟到肩頭輕輕地拍背,“沒不舒服吧”
燕知總喜歡用眼睛貼他的側頸,甕聲甕氣地回答“沒有。”
“那怎么又哭了”牧長覺直接抱著他朝廚房走,“天天比小時候愛哭,是不是我們受太多委屈了”
燕知摟著他的肩膀,幾乎沒力氣說話,但是點了點頭。
“那我們喝點糖水行不行”牧長覺哄他,“喝點甜的就開心了。”
燕知小時候最喜歡喝熱糖水,每次低血糖還有點開心,尤其是牧長覺給他沖的,特甜。
喝了兩口糖水,燕知恢復了一些力氣,又看他,“牧長覺。”
“嗯”牧長覺永遠第一時間答應,“想要什么”
“你別羨慕草莓了。”燕知的眼睛輕輕眨了眨。
牧長覺低聲笑了,“天天終于要對我負責了”
“明天我帶你去教堂吧。”燕知輕聲說道。
不是周末,附近的街區在白天幾乎只有慢跑和遛狗的人。
這條路是燕知最熟悉不過的。
從出租屋到教堂,大概只要步行十五分鐘。
帕市的陽光一向極為熱烈,但是他們兩個走在樹蔭下卻也很涼爽。
教堂跟便利店不是同一個方向,路上只有一些很小的雜貨商店,賣一些自家制作的應季甜果醬和圓筒冰激凌。
他們路過了兩三家雜貨店,總看到有心花怒放的小朋友拿著淋滿果醬的冰激凌一蹦一跳地出來。
燕知一邊走一邊跟牧長覺介紹路過的社區,但是每次路過雜貨店語速都會不由自主地慢下來。
“陪我去買瓶水。”牧長覺在路過下一個小雜貨店的時候,把燕知拉進去了。
牧長覺很快就在冷柜里挑好了一瓶蘇打水,準備結賬的時候正好看到燕知在打量門口的冰激凌機。
不銹鋼色的時髦機器,一側摞著高高一列蛋筒,提示語讓客人自己擠好冰激凌去柜臺淋果醬。
“大科學家
,研究出來什么沒有”牧長覺湊到燕知身邊,伸手從蛋筒山上拿了一支下來,遞給他。
“我不要。”燕知向后退了半步,又重復一遍,“我不愛吃冰激凌。”
“那這怎么辦”牧長覺晃晃手里的蛋筒,“已經拿下來了,不能放回去吧”
“不能。”燕知肯定地回答。
“那我只好給我自己做一個了。”牧長覺認真打量了一下冰激凌機上面的不同標簽,指著其中一個,“這個不含乳糖,就跟舒化奶一樣,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