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之中,白繁下意識握緊手中的物體,狠狠扎進江野的手臂。
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一整支藥劑,就這么被推入了江野的身體。
“你”
江野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眼前就天旋地轉了起來。
高大的身軀倒在地上,發出很重的一聲悶響。
“江野哥”
白繁被眼前的畫面嚇得魂飛破散。
他根本不清楚那個老男人讓他偷偷“拿”的針劑是干什么用的,有沒有毒性,是用在動物身上還是用在人身上的。
見江野倒地之后悄無聲息,白繁腦海中立刻出現了最差的一種猜測。
江野該不會死了吧
白繁戰戰兢兢地伸手去探江野的鼻息,但是他沒有任何經驗,根本不知道要探什么位置,極度緊張害怕之下,他覺得江野好像沒氣了。
他他殺人了。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殺人”
白繁尖叫幾聲,軟手軟腳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
江野做了一場很長的噩夢。
他又夢到了那個陽臺,那片黑夜,觥籌交錯的怪物和刺耳的哭嚎。
他煢煢獨立,他看見無邊深淵。
沒有人救他,于是他縱身一躍
在一身冷汗中驚醒。
頭頂的燈光晃得江野有些睜不開眼,調整了好一會兒,他的視野才恢復了正常。
江野發現自己并非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是陷在酒店柔軟舒適大床里,身上還蓋著蓬松柔軟的空調被。
身上除了有些無力之外,并沒有明顯不適的感覺。
那支針劑顯然并非致命的毒藥。
“白”
“你醒了。”
低沉磁性的陌生聲音在耳邊炸開。
江野顧不上全身發軟的狀態,用盡全力往后退,后背抵上床頭了才發現說的話人離他起碼有三米遠,對他根本造不成威脅。
然而,對視的瞬間,江野還是下意識地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
那是一個簡單來說,很澀的男人。
第一次見面就說人澀好像很不禮貌,但除了澀氣以外,江野一時間竟完全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
男人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劍眉星目,小麥色的皮膚散發著健康的光澤,往下看,他身型高大,肩寬體闊,優美的身體曲線在腰間收束,再往下,包裹在西裝褲里的雙腿無比修長,勾得人移不開目光。
如果僅僅是這樣,江野還不至于給出“很澀”的評價,也不至于不斷把被子往身上扯。
令江野心肝發顫的,是男人不同于常人的肩頸。
西裝外套被男人隨意地丟在一邊,打底的白襯衫濕了一片,看上去仿佛剛被大雨淋過,或許是濕漉漉的衣服貼在皮膚上的感覺不好,男人扯掉了領帶,解開了胸口的扣子,大大敞開的領口下,光滑的小麥色皮膚上,是一片
藏青色的紋身。
繁雜的花紋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看不清具體的形狀,但有一條麥穗狀的刺青貼著鎖骨爬行,漸漸往下延伸,沒入被透明的襯衫遮擋的部位,若隱若現。
江野在過去的人生里從未見過這樣的男人,僅僅是一眼的放縱,就仿佛窺視了不該看的神跡似的,受到了令他全身燥熱的神罰。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和醫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