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地咕噥著,眼睛瞇開一條縫,半夢半醒間看清是他,她嬌嬌地哼唧出聲,主動自覺地抬胳膊,雙手抱緊他頭頸,身體跟著偏向他,臉埋進他肩窩,撒嬌似的蹭了下。
黏答答的聲音混著濕熱的鼻息,拂掃他耳根
“困”
“乖,我們回去睡。”他輕聲哄她。
孫靖目送他倆離開,琢磨挺久,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手往上一甩,“草”炫耀個屁的戰利品,那分明是秀恩愛的。
差點喘不過氣。
掛壁時鐘從8:30跳到8:31,窗外天光大亮,窗內遮光簾緊閉,一片昏暗。
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耗在床上。
所以,他對床品要求高,單是私人訂制的床墊就價值百萬,無論軟硬、支撐度、透氣度等等等等,統統都需顧慮周全,力圖睡個好覺。
然而
胸前肋骨漫著潮水涌漲般的悶痛,低頭,周雨晚趴臥他胸口,一手折疊壓在身下,一手落在他腰腹,雙眼輕闔,睡得正香。
柔順長發凌亂鋪散開,發梢撓著他脖子,有點癢。
他動手撥開。
她嚶嚀了聲,本就不安分的睡姿,愈發不安分。
身體進一步向他傾軋,心跳疊著另一記心跳,她是軟的,他是亂的。
她裹在外面那件真絲睡袍,在睡夢中,早不知所蹤,身上只剩一件小吊帶和短褲。
肩帶柔軟纖細,一根懶懶掛在她肩頭,一根早滑落至手臂,露出大半個臂膀,線條柔美,白得晃眼。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被迫強制開機的大腦,突然冒出這個問題。
商渡凝睇她睡顏,沉下心來慢慢想。
周雨晚睡相不算太差,她不打呼,不搶被子,也不會四仰八叉。
就是有個習慣喜歡抱著東西睡。
或許是跟家庭成員關系冷淡,她自小缺乏安全感有關,睡覺不抱著點東西,不彎腰曲背縮成一團就睡不著。
兩人以前不是沒一起睡過。
小時候,大夏天的,空氣干燥悶熱。
她抱著他睡。
他身下是柔韌冰涼的席子,身上是柔軟溫熱的她,緊貼在一起的肌膚濡著潮熱。
當時想的是,她好沉,壓得他胸口疼,還很熱,捂得彼此都汗津津的。
想推開她,手伸出去,搭在她肩上,卻沒后續動作。
而現在,她抱著他睡。
身下是松軟舒適的床墊,身上仍是柔軟溫熱的她,緊貼在一起的肌膚摩擦間把靈魂點燃。
心猿意馬,思緒凌亂,好像能想到很多,又好像大腦一片空白。
仿佛在解一道艱深玄奧的數學題。
煩躁。
他閉眼,再睜眼,不設防對上另一雙迷離眼眸。
彼此靜默對視著,她舔了下干燥的唇,面頰暈著可疑的紅,緩緩從他身上翻下來,一骨碌,背朝他側躺,抓著被子,一點一點攏住身體,說出句經典名言
“昨晚,我們沒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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