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渡的手漸漸不太規矩,故意鬧她似的,專挑著特殊的地方觸碰,說出的話也帶有明顯的挑逗性
“要我幫你放松放松,哄你睡么”
發覺他的手指快貼著邊探進去了,周雨晚一把摁住他手腕,臉埋在枕頭里,悶悶地說著“不要”,一記不慎明顯的抽泣聲,帶起肩膀抖動的微小幅度。
他愣住。
深夜越是安靜,她低聲啜泣的動靜越是明顯。
“哭什么”他耐心地問,手背擦著她裙擺收回來,去抓握她放在枕頭邊的右手。
怕他看到掌心燙傷的痕跡,周雨晚拳頭捏得很緊。
他沒強硬地掰開她手指,只是用指腹摩挲她手腕,頭探過來,想看看她的臉,但她總是埋著頭,像一只鴕鳥。
哭得不狠,抽抽搭搭的。
他好聲好氣地哄著“哪里不舒服,嗯”
她搖頭。
他嘆氣,硬是把人拉過來,抱在懷里,溫柔拍撫她后背,安撫她情緒,“挺少見你哭的,今晚怎么了”
“別管。”她嘟囔著。
不是不想遏住想哭的沖動,只是一想到他暗自下定決心,作出那樣決絕的決定的同時,還要在她和爺爺面前裝作云淡風輕的模樣,就覺得心臟揪痛。
不是比喻,而是真實的、生理性的痛。
她不想說話,商渡也不再說話,只是抱著她,在神游,在沉思,在默默消化他自己的情緒。
這一覺誰都沒睡好。
半夢半醒時分,能感覺到掌心傳來一抹冰涼,仿佛有一滴冰水濺落,她蜷了蜷手指,忽地抓住一截骨節分明的硬物。
沒多久,一聲轉瞬即逝的哂笑打耳邊掠過。
她意識漸漸回籠,惺忪睡眼睜開,入目是他背靠床頭懶懶地癱坐在床上。
左手食指被她抓在右手里,而他右手捏著一支香煙,正吊兒郎當地緩慢轉悠著。
煙尾巴有燃燒過的焦黑痕跡。
他耷拉著薄薄的眼皮,眸光掃下來,落在她身上,興師問罪的意味很濃。
周雨晚當自己沒醒完全,不動聲色地闔眼裝睡。
而后,手中抓握的那根手指被他抽回去,他起身下床,她聽到開門聲,和打火機蓋被挑開的啪嗒聲。
“商渡”她悄聲呢喃他名字,再睜眼,他剛出房間,右手握門把,輕聲掩上。
不知道為什么,大概是他背影徹底消失在狹小門縫的那一個瞬間,就那么一瞬間,她忽然覺得他好遙遠。
她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到。
很快就回神,笑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右手還散著涼意,瞥一眼,掌心被煙頭燙出一個模糊的圓形紅印,床頭柜上是他剛剛給她涂抹的藥膏,和一包拆封的棉簽。
硬生生躺到逼近午飯時間,周雨晚起床。
自早上出房間后,商渡一直沒回來。
她中午到飯廳吃飯也沒見到他,主位的商明僑也不在。
晚上,商明僑那輛標志性的勞斯萊斯幻影,重返商家老宅。
商渡沒跟他一起。
她終于坐不住,打電話給他。
鈴聲響過三遍,他沒接。
又三遍,沒接。
在她打去第三通電話的時候,終于有人接。
你去哪兒了20”她開門見山地問他。
他那邊背景音有點雜,她聽到點音樂聲,鼓點蠻勁爆抓耳。
商渡避重就輕地回“沒去哪兒。”
周雨晚又問“你今天跟爺爺出去了”
商渡“嗯。”
周雨晚“出去做什么”
他有些沉默。
她聽出他那邊有人嬉笑打趣“渡爺,女朋友查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