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聽到我跟爺爺的對話了”
電梯門一關,他要開始戳穿她了。
周雨晚把臉埋進他頸間,裝死。
商渡“回來就見你又是躲著抽煙,又是嗚嗚哇哇哭了半宿的。”
“沒抽,”她狡辯,“我就玩了一下。”
“玩能把手玩到燙傷早上還裝睡,怕我找你算賬。”他左手不客氣地在她腰間的癢癢肉輕掐一把,周雨晚“嗚”一聲扭動著躲開,他接著說,“要不是看你怕成那個鬼樣,我早把你拎出來打屁屁了。好的不學學壞的。”
“那也是跟你學的,”周雨晚不服,“要打先打你。”
“行啊,看看是誰把誰摁著打。”
電梯抵達相應樓層,商渡抱她出轎廂,騰出一只手開門,不知道第幾次問她“所以你到底哭什么”
她又不說話了。
換鞋,進屋,洗手。
周雨晚總是低著臉,避開他視線,想回房間自己一個人呆著緩一緩,卻被他扯著胳膊,拖到客廳沙發邊。
他坐下,她局促不安地杵著也不是,干脆也坐,伸手拿過一瓶礦泉水擰開,喝一口潤潤嗓子,差點把泡泡糖給送進肚里,趕緊找一張紙巾,吐掉。
看到自己手背的小豬佩奇,再看到他左臂的文身,她恨自己大概是被他那時多愁善感的毛病給傳染了,眼眶竟又莫名濕潤了。
“你是不是很難過”她小心翼翼地問。
這次輪到他安靜。
日光徹底沉沒,屋內有昏暗的氛圍燈亮起來。
落地窗外是華燈初上的城市夜景,海面漂泊著一艘艘亮燈的船只,點點亮光在她眼淚的氤氳下變得斑駁。
周雨晚仰起頭,吐一口悶氣,“可能是一直以來我們總在一起吧,也可能是因為熱戀期所以我現在確實不想跟你分開太久。”
“你知道我不是個會想那么多,關于未來,有那么多計劃的人。我比較淺薄,能想到的,就是四年一過,你回來,然后我們就結束異國,結婚,一起吃喝玩樂,一起做羞羞的事情。”
“四年,八個學期,掰著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對比之下,等你博士畢業真的好久好久啊,人生本來也沒多少個九年。”
“但是”她聲音哽咽,眼睛不聽話,狂掉小珍珠。
商渡認真聽她說話,看她哭得不能自已,輕嘆一口氣,把人抱腿上坐著,連抽好幾張紙巾,幫她擦臉,“但是什么”
“但是,我不想你在往后好多個九年的某一瞬間,會因為想起這一個九年而遺憾。”她抽抽搭搭地說,“如果是嘗
試過了,發現實在沒辦法,才決定放棄,或許還會感覺好受點。可是,如果是堅持一下就可以辦到,最后卻沒辦到的事,往后不管怎么想,怎么自欺欺人,都會不甘心吧”
她忍不住又要抱他脖子了,臉埋在他肩頭,淚水滲透布料,傳遞到他身體。
這句話,她說得真心實意“商渡,我不要你不開心。”
心臟忽然尖銳無比地刺痛了一下,商渡咬緊酸軟的后牙槽,深呼吸,抓握在她腿上的大手不自覺用了點勁,繃出青筋的形狀,“這些天,你看起來蔫蔫的,就因為這個”
她親昵地蹭著肩膀,悶悶道
“雖然說你能顧慮到的細節比我多,但我也是會認真規劃我們的未來的。因為不知道你讀博到底要花多少年,我就在想,如果時間真的太長太長的話,我們要不要ga一年,休息一下,去旅行,或者順便把婚禮辦了。反正,等我在港夠七年,拿到永居證了,我就去美國陪你。”
商渡也在想著,拇指在她腿肉摩挲兩圈,讓她面對面跨坐到他身上,這個姿勢對兩人而言都舒服點,他撫著她的后背,慢條斯理地分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