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
“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我家長幾乎不跟我說家里的事,他們也沒打算把我培養成多了不起的人。所以,無論是周家還是陸家,我了解都不多。”
周雨晚溫吞地說著。
“我所能深刻體會到的,不過是人與人之間以利益為紐帶的薄弱關系,你給我好處,我也給你好處,談妥了,就定下了。如果有一方過得不好,那就當斷則斷,要把關系撇干凈,把自己完完整整地摘出來。”
上次陸卿晚那事,周牧肯定知道的,但知道歸知道,他沒打算出手。
在簽訂了婚前協議的前提下,他第一反應是和陸卿晚劃清界限。
后來還是商渡出面,拉攏商明僑幫忙搞定的。
“有件事是我羞于啟齒的。”
周雨晚不太好意思地同他坦白。
“我好像是個宗族觀念淡薄的人,雖然覺得你家里人多熱鬧,也經常幻想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溫馨小家。但是,我跟你比較熟,關系也好,至于其他人無論是我爸媽還是你爸媽,也無論是周家、陸家還是你們商家、余家,其實有時候,我會有種難以真正融入的疏離感。”
“聽你剛剛說的那些,我能預感到,你會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一家之主。這是我做不到的”
她自私,利己,以自我為中心。
可能是打娘胎里帶出的毛病,也可能是出生在冷血家庭的后遺癥。
別人對她好,她也能有一還一地對別人好。
但要交心,要融入,要團結一致,要有同榮辱共進退的集體精神,于她而言,還蠻難以理解與想象的。
“沒關系,那些條條框框是用來束縛我,是擔在我身上的責任。可你是周雨晚,你可以照著你喜歡
的方式生活。”
他對她有期盼,但不是要求,最大的奢望,也不過是dashdash
本作者故得提醒您雨痕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只要你愿意帶上我就行。”
年初一,商家的地位擺在那兒,一早便有不少人上門拜訪。
周牧和陸卿晚中午到鵬市,一通電話打來,商渡同家里人商量了下,決定即刻出發到周雨晚家,和她父母坐下慢慢談。
家中阿姨遵照吩咐,端了幾盤水果糕點到一樓會客廳便退下。
一組沙發分成三個陣營,周牧和陸卿晚,余曼和商瑾周,周雨晚挨著商渡,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懷里的貓。
周牧擺出主人公的姿態,煮水泡茶,洗杯斟茶,客套話說得漂亮。
陸卿晚與他一唱一和,兩人難得默契十足。
周雨晚不喜歡這種虛情假意,但又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虛偽與圓滑畢竟她也是被世俗裹挾其中、渺小的一員。
她心不在焉地聽,靜靜看著商渡加入話題時,微微向前傾斜了上身,擺出一副嚴肅端正的模樣。
他對她是認真的。
周雨晚很清楚這一點。
基于此,商瑾周和余曼對他倆的婚事也是認真的。
周牧和陸卿晚是追本逐利的商人,關乎自身利益,分毫不讓地同他們爭著。
這讓周雨晚感覺自己像個商品。
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聽他們爭論不休,她心里還是有點不舒服。
察覺到她的不耐和厭煩,商渡不動聲色地握了握她的手。
周雨晚深吸一口氣,努力忍耐著。
曾幾何時,她還笑嘻嘻同他說,如果她爸媽太過分,不肯放他們好好結個婚,那她就回家把戶口簿偷出來,跟他速戰速決地把證領了。
她覺得這樣挺驚險刺激,像在拍電影。
商渡安靜地聽她天馬行空地給他畫餅。
聊起他們自由自在的以后,沒有家族紛爭,沒有學業事業的羈絆,沒有俗世那么多亂七八糟的瑣事。
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全世界漫無目的地流浪,餓了吃飯,困了睡覺,怎么開心日子就怎么過。
周雨晚描述得太過美好,烏托邦一般。
商渡不忍心打斷她,也不忍心把她扯回現實。
但現實就是,最后他抱著她,溫聲提醒,他們不能那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