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途蹙緊了眉頭,掀開他們的衣服查看,發現每一具尸體身上身都有著隱蔽卻致命的傷口,已經潰爛發黑。
沒有了撲鼻酒香的掩蓋之后,湊近一聞,盡是尸臭。
他強忍著嘔吐的欲望,翻過來尸體,檢查他們的后背,果然發現這些尸體背后都有尸骨門的標記。
無一例外,這些全都是尸骨門控制之下的尸。
而那位中年婦人的尸體,稍有些特別。她心口的位置有個碗大的傷口,看起來像是活活將心臟剜出來了一般。
但那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只剩下了丑陋的上吧,并不是致死的原因。也不知她生前到底經歷了什么。
謝歸途檢查完尸體后,又抄起桌上的酒杯挨個檢查,隨后又從柜子上抱了一壇未開封的酒出來。
只見他將酒壇子往地上一扔,摔得粉碎。滿地的碎瓷片之中,赫然還有一條條蠕動的黑色毒蟲。
謝歸途撿起一塊碎瓷片,隨手戳弄了幾下,意識到這應該是用來控尸的蠱蟲。
煉尸就跟練劍一般,只有磨練地用的久了,跟自己的劍心意相通,用起來才能得心應手。
而眼前這些都是較為新鮮的尸體,難以被完全駕馭,御尸者不可能離得太遠,這里必定還有另外一個人。
謝歸途懷疑的目光先是投向了墻角處那個兩眼空洞的男孩,正想說些什么事,忽然聽見后廚傳來“砰”的一聲動靜,像是有人不小心把什么東西碰倒在地。
下一刻,橫空劍猛地出鞘,劃破了簾布。
當
那半截斷掉的簾布落下,橫空劍已經死死地釘在了墻上但它釘住的只不過是一只腐爛的死貓。
那貓不知已經死了多久,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了兩個空洞,看起來極為瘆人。
謝歸途心知上當,連忙拔出震蕩不止的橫空劍,再次回頭,只聽身后有個蒼老的聲音道“別動。”
謝歸途轉過身來,只見方才給他指路的那個顫顫巍巍的老婆子,此刻一手持著尖利的碎瓷片,另一手挾持了剛才蹲在墻角的男孩。
謝歸途沉著道“是你。”
說著,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一地尸體。他那兩位師兄皆是悟道期修為,這魔頭能同時駕馭這兩具尸,想必修起碼在元嬰以上,弄不好甚至可能有上境修為。
不論是哪種,都夠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然而奇怪的是,那魔頭修為甚高,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卻不是攻擊,而是以一個陌生的男孩作為人質相要挾。
這讓謝歸途隱約察覺到,他似乎是在忌憚自己
可自己區區一個悟道期小弟子,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這大魔頭到底忌憚他什么。
回想起方才那“中年婦人”倒下前口中驚呼了行空大師的名字,謝歸途很快有了猜測。
被控制的死尸是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識的,她所反應的必然是御尸者的意識。也就是說,這御尸的大魔頭如臨大敵,是因為他把自己當成了行空大師。
或許這魔頭是和行空大師有過什么交集,認得行空大師曾經最珍愛的這串琉璃佛珠,甚至還知道行空大師仁慈心善,才劫持陌生的男孩作為人質。
謝歸途短暫地思考了片刻,干脆將計就計,假裝自己就是行空大師。
他調整了一下音調,學起了行空大師地口吻這是他小時候最拿手的惡作劇把戲。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勸你束手就擒,勿要再造殺孽了。”學著行空長老嘮嘮叨叨的說了兩句根本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的客套話,謝歸途才說到正事,“北斗劍圣和凌霄子已經來了,一刻鐘后馬上便到。”
一刻鐘后師父若是不到,他這謊言就被戳穿了。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給師父發消息,別說一刻鐘了,便是日之內師父也是不可能到的了。
但謝歸途表現的極有信心,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那魔頭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將手中的碎瓷片捏得更緊了,毫無疑問她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