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途拍拍他的手背,道“妄行,我不需要你給我什么,我只要你牢記答應過我的事。”
“記得永遠是北斗劍派的弟子,記得你永遠是我的師弟,就足夠了。”
楚風臨嘴角一彎,點了點頭。正欲開口說些什么,卻發現謝歸途的注意力忽然被臺上的東西吸引了。
順著師兄的目光,他也下意識地朝會場中央往過去,瞳孔隨之微微放大
他們眼睜睜地看見,下一個被升降臺帶上來的,竟是一個活人。
楚風臨似乎沒見過這般的陣仗,愕然道“這是”
他第一反應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那只不過是個人形的機甲,或是人偶一類的東西。可仔細看來,那人胸腔的位置還在輕微的起起伏伏,分明是個還在呼吸的活人。
謝歸途面色也沉了下來。
方才乍然看見那一頭熟悉的紅發,他險些要以為被抬上來的是殷師姐。
但冷靜下來一看,身形卻不太像。從骨架跟身形上來看,那似乎是個瘦弱的年輕男子,有著跟殷師姐幾乎一模一樣的血紅色發長,多半應該也是殷氏的血脈。
謝歸途心情復雜,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了師弟的疑問“爐鼎。”
所謂爐鼎,天生根骨不凡,體內富含靈脈,與之雙修有助于修煉。而有這樣的體質多是雁北謝家、照都殷氏、昆侖琴氏等幾大世家嫡系的血脈分支。
這些大家族在修仙界具有顯赫的地位,常人不敢招惹。但因為族中人數眾多,情況復雜,時常還是會有血裔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流落民間,得不到庇護,被人當做修煉的法器。
拍賣臺上的“爐鼎”身形瘦弱,雙手被緊緊地反捆在背后,腳腕、膝蓋處也被繩索纏繞,幾乎所有能動的關節都被綁了個結結實實,連掙扎都不能夠,只剩下胸膛在恐懼地起伏和喘息著。
他的眼睛上被人蒙一條白色的綢布,看不見面貌,嘴也被什么東西塞住了,發不出半點。隔著相當遠的距離,看臺的人都能清晰地看見他的身體在顫抖,似乎非常害怕。
楚風臨大概是聽過“爐鼎”一詞的,但卻對此沒什么特別深刻的認知。但他看見師兄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連忙伸手去夠他的脈搏“師兄,你怎么了”
謝歸途搖搖頭,努力壓抑著情緒,不讓自己去回想那些不太好的事。
“這位摘星樓主還真是膽大包天。強迫他人作為爐鼎,被須彌山歷代首尊視為歪門邪道,為名門正派所不恥,早就被嚴令禁止了。這些年來,敢在這么多名門修士面前公開售賣爐鼎的,他恐怕還是第一個。”
一墻之隔,殷絳璃猛地站了起來,怒罵了一聲臟話。
“這是誠心挑釁嗎”
什么都不用說,光看那“爐鼎”一頭標志性的紅發,就知道那是他們殷氏的血脈無疑。
殷氏作為當今修仙界實力最強的
家族,同時掌管著須彌山和天機閣,竟然有人敢如此挑釁
相對而言,殷宿眠卻顯得頗為淡定。他仿佛什么都沒看到一般,完全忽視了周圍的一些,只是專注地擺弄著他身邊那個雌雄莫辯的精致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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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倒是說點什么啊。你不是少閣主嗎”殷絳璃不太自在地看了他們一眼。
那人偶樣貌栩栩如生,發梢和眼睫絲絲分明,肌膚光潔與活人無異,但偏偏卻是個死物,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氣場和那位殷少閣主一樣古怪陰沉。
殷宿眠不緊不慢地為心愛的人偶整理完了頭發,這才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語氣卻十分冷酷
“他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敢拿我們殷氏的血裔做爐鼎就算是流落在外、八竿子打不著的血脈旁支,也休想。”
聽見叫價的聲音越來越高,臺上的“爐鼎”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顫抖地愈發厲害。
用來蒙住眼睛的白綢布已經被淚水打濕了一大塊,濕漉漉地貼合在臉上,依稀映出了他眼眶和眉骨的輪廓看起來是個相當清秀標志的爐鼎。
陳如意原本乖乖捂著眼睛坐著,聽見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或是興奮,或是驚呼,或是咒罵,好奇心逐漸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