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道行尚淺的修士,初步見識到了這“深淵”的恐怖,心中已經打上了退堂鼓。
“那位魔尊,統領著這樣可怕的地方,不知他本人會有多恐怖”不知是誰小聲嘀咕道。
“要不,”另一人咽了咽口水,小聲附和道,“要不,我們還是別從這走了。”
又一人說道“怎么可能,這里是去往魔宮的必經之路。”
正當他們嘀咕時,身穿一身圣使黑袍的殷福,從隊伍后方快步走了過來。
他經過的地方,周圍的空氣似乎瞬間凝結住了,那幾個年輕修士都埋下了腦袋,不敢再吭聲。
“無妨。”殷福沉聲道,“這魔域雖然詭譎,但我們此番來訪,是早已和魔族通過氣的。”
作為須彌山圣使之首,殷福是這群人中的主心骨。有了他這一番話,其他人仿佛吃下了一劑定心丸,紛紛看向了他。
方才悄悄打退堂鼓的幾名梵天宮弟子,這時重新挺直了腰桿,道“有圣使和葛掌門在此,那些魔族一定是拿我們沒辦法,故而使這種歪門邪道來嚇唬人。”
“正是正是。這種小把戲,哪里入得了我們掌門的眼。”
謝歸途默不作聲地聽著,無聲地嘆了口氣。殷絳璃見狀,便悄悄問他“蘭玉,你覺得呢”
“大概只是我們的運氣不好吧。”謝歸途默默地將挪開了視線。
這是深淵,魔域最可怕的地方。
在此間,哪怕是葛翀這樣的上境修士,也只如同泥牛入海。
若是深淵的主人有意刁難他們,他們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眾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等到走出了那片黑霧,他們才得以窺見這片“深淵”的真容。
在許多傳說中,它都被描繪成一道巨大恐怖的裂縫,里面潛藏著數不清的妖魔鬼怪。
不過事實上,所謂“深淵”只是被漆黑群山環抱的一個盆地。陽光難以照射到這里,終年陰暗荒蕪,是各路妖邪最心儀的居所,也是鬼怪孕育的溫巢。
四周陰風陣陣,鬼哭狼嚎。即使是白天,能感覺到冷氣颼颼從腳底下往外冒。
謝歸途不太明白楚風臨為什么會喜歡住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地方。他們以前在北斗劍派時,住的地方雖然遠遠比不上極天殿那么大,但是窗外有青山流水,云霧繚繞,院子里還有盛開的玉簪花。
越是接近魔宮,謝歸途的神情就越凝重。
大概是觸景生情,前世的種種,從他腦海中不斷的一幕幕涌現。
狹窄黑暗的囚室里,謝歸途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手腕出奇沉重,謝歸途掙動了一下,聽見了一陣金屬碰撞的“叮當”聲響。
他這才想起,是自己主動伸出雙手,讓殷福在他的手腕上,拷上了一對鎖靈環。
當時他天真地以為,只要跟著殷福去了須彌山,須彌山一定會還他師父一個公道。
可到了須彌山,一連被囚了半個月,謝歸途依然沒能見到首尊長老殷不識。
“咳咳。”
地牢地面陰冷潮濕,謝歸途扶著墻壁才勉力站了起來,感覺雙腿和脊背都已經冰冷麻木。
這處囚室位于須彌山之巔,被稱為世間最恐怖的一所監牢。這里向來關押的,都是修為高深的仙門修士。進了這里的人,即使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