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須彌山的囚室里,謝影聽了殷福那一番話,才知道那些家伙竟然對他師兄抱有那樣齷齪的心思。謝影心中焦急萬分,只恨自己無能,不能快些救出師兄。
可須彌山的囚室看守太森嚴,實在難以下手。商議再二,琴少宮主提議,等到殷福將謝歸途送往梵天宮的路上,他們趁機去劫人,較為穩妥。
謝影原本等不住那么久,琴少宮主好說歹說,才把這個沖動莽撞的家伙摁下來。
可是兩人等來等去,最終卻沒等到那梵天宮的葛翀謝歸途居然被那位魔尊帶走了,根本沒有給他們半點劫人的機會。
眼看著師兄落到了魔族手里,謝影是徹底慌了。
他知道魔族生性荒淫,比殷福、葛翀那些人更甚。師兄落到了魔族的手里,會是什么后果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要瘋了
謝影再也無法勸說自己的理智了,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他竟然一個人找上了門來
順著謝影的視線,謝歸途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上斑駁的血跡。這是他手腕垂落時沾上的,基本都落在了腿邊。謝歸途知道他誤會了什么,伸手撥動了一下衣角,蓋住了那點血跡。
“我沒事。”謝歸途無奈道。他也不知道該說謝影什么好,這小子實在是改不了骨子里那容易沖動的毛病。可歸根結底,阿影是因為在乎他這個師兄,謝歸途也不想苛責他傻。
“走吧,我先送你出去,”謝歸途心知時間緊迫了,扶起謝影,想帶他出去,“阿影,你的手怎么了”
在他嘗試攙扶的瞬間,謝影面露苦色。他的右手已經抬不起來了,軟趴趴地垂落在身側。
“沒事”謝影眼神躲閃,卻被謝歸途一把抓住。
他整只手上的筋脈,全部寸斷了。
謝歸途大驚失色“誰做的”
謝影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屈辱。他見到那魔尊,抬手揮劍便砍,可一劍下去,對方毫發無傷,自己的手臂卻被震碎了。
而那位魔尊,也完全沒拿他當一回事,甚至懶得親自出手,身旁的白虎長老二兩下就把謝影給擒住了。
謝歸途捧著他那只手,皺眉道“或許能治好先出去再說。”
這是他用劍的那只手。如果他以后無法再用劍,那么他的圣使之路恐怕就到頭了。對謝影這個倨傲的小子來言,恐怕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嗯。”謝影低著頭,喃喃道,“從前我就打不過他,如今嘶”
“”謝歸途忍不住瞇起眼看他,“你知道他是”
“對不起師兄,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謝影耷拉著腦袋,“妄行他如今這個樣子,我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沒敢告訴你實話。”
謝影如今這幅模樣,即便是離開了魔宮,恐怕也很難安全地獨自離開這片魔域。謝歸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眼道“罷了,我去求他。”
“師兄,別去。”謝影用尚且還能動彈的那只左手,緊緊拉住他的衣擺,苦澀道,“沒用的他,不是妄行。”
謝歸途錯愕“為什么”
謝影垂下眼,表情苦澀
“四年前,我和妄行還在須彌山。首尊在他身上發現了微弱的魔息,以為他是魔族的臥底,于是假意讓他為自己執行任務,實則是方便監視他。”
“但是沒過多久,妄行就在一次白沙城的任務中失蹤了。”
“當時我們以為,他是意外身亡,都很悲傷”
“可后來才知道,原來當時他并沒有死。他不但燒毀了摘星樓,還殺死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首尊的親孫兒、天機閣少主殷宿眠,蓬萊仙尊葉荷璧,以及太阿宮的玄云子各門派中命喪于摘星樓的弟子更是數不勝數”
“他犯下如此大的殺孽,為的是從摘星樓帶走一件魔神的遺物。據說那件遺物上,承載著兩千年前那位魔神的意志”
謝歸途震驚地望著謝影,有些說不出話來“你說什么”
“師兄,你應該能感覺到吧。”謝影表情沉重,“這些年,他已經變得越來越像最初的那位魔神了”
“你是說”
謝歸途感到一陣惡寒,頭皮發麻,不敢細想。
“他不是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