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有沒有透露過洛九在做臥底的事情,我告訴你,我沒有,我壓根兒就不知道。”老許說道“我只是個普通人,即便是我經常去警局收垃圾,但是你也得知道,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所了解的,知道的消息,都是非常有限的。”
這一點之前洛九的訓導員也思考過了。
“我知道,所以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我想問題應該就在給你的瓶子上面吧。”洛九的訓導員說道“也許真的跟你沒關系,但是你肯定也猜到了一點,為什么不說呢”
“為什么要說呢”老許反問了一句,道“為什么呢”
“你說出來的話,也許能救更多的人。”洛九的訓導員說道。
“我不想救誰了,也不想害誰,就這樣吧,我什么都沒有了,如果可以,判我死刑吧,我真的覺得活著沒有任何的意義,這個人間好像就是來受苦的,白發人送黑發人,一點一點地看著那些身邊的人慢慢都走了,連一條狗我都留不住。”老許說道“這些年,我不止一次地想著,如果那個時候,我不出具原諒書,我一直拖著,我要他們坐牢,至少拘留一段時間,是不是我就能遇到歡歡,就能帶它回家,而不是讓它被那兩個畜生折磨死了。”
對于這一點,就算是洛九的訓導員也無法評價,他只能夠保持沉默。
但是奇樂聽到歡歡的名字,聽到老許說起那兩個畜生的時候,只覺得鼻子有些疼,那個時候被壓著灌辣椒水的痛苦似乎又涌了上來,也許它可以將這一切輕描淡寫地告訴洛九,說“還好,都過去了,而且我還恢復了嗅覺”。
但實際上,痛苦沒有減輕半分,
恐懼只會隨著時間日益劇增,那些心理陰影永遠攀附在它的心中,讓它畏懼,讓它恐慌,直到確定這兩個人死了,被碎尸了,它才松了口氣。
門外的警察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他在這里看了很久了,但是老許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可洛九的訓導員進去這么久都沒有出來,不難猜到他們肯定是聊了很多。
等到傍晚的時候,太陽都快下山了,病房門邊才傳來門把手被打開的聲音,警察立刻起身轉頭看去,只見洛九的訓導員有些疲憊地扶著墻出來了,他一出來就坐在了旁邊的鐵質長椅上,沉默著,透過醫院的玻璃看著外面的火燒云。
“怎么樣”警察同事問道。
洛九的訓導員動了動自己口袋里的錄音筆,低聲道都在這里呢。”
“能調查到當年老許來警局報警的監控嗎”洛九的訓導員問道。
“能。”警察說道“肯定有的,怎么了”
“有點問題。”洛九的訓導員說道“當初我們調查過這兩個分尸案的受害者,去過村子里,他們家是住在河邊,聽說他們的父母都跑了,就剩下他們兩個的。”
“所以”警察問道。
“所以我們在村子里調查了一遍,并沒有找到他們還有其他的親人,那么這個爺爺,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到底是誰而且老許說了,這人說是他們的親爺爺。”洛九的訓導員說道。
實際上洛九的訓導員總覺得似乎還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但是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越想越覺得腦袋疼,只能暫時緩一緩,吃了一粒止疼藥之后,便帶著奇樂回了警局。
而警局那邊,審訊出來的結果也讓大家有些吃驚。
這個出賣了消息的,包庇了老許的,并且試圖殺死老許的,竟然是之前給老許塑料瓶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