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大堆政務丟給奚玄卿后,獨自回到寢殿,巫醫已在等他,倉靈鬼鬼祟祟地扒著門框繞望了會兒,確認奚玄卿沒跟回來,才支開內侍,躡手躡腳地闔上寢殿門。
一把撈住巫醫的手腕,嚇得胡須花白的老巫醫一抖。
“長話短說,你看奚呃奚暮他是不是不太對勁”除了倉靈之外,沒人記得奚玄卿的存在,他不能說漏嘴,心底不由憐憫奚玄卿,嗯雙重的。
巫醫困惑道“奚仙君怎么了生病了嗎若是如此,還是先診脈吧。”
“不行”倉靈皺眉,“那種毛病,說開了多傷人啊,你們巫醫不是講究望聞問切嗎這都看不出來”本鳳主不懂醫,都看出來了。
巫醫一噎,又不好反駁,便道“尊上或可敘述下奚仙君的病癥表現。”
倉靈臉色一沉,赧紅欻地一下浮上臉頰,染透耳尖。
他掩飾性地咳了聲“就是不怎么熱情,不太主動,也也沒什么太大反應,睡得也特別早,明明香薰點上了,蠟燭也燃著,氣氛正好,我還穿著”
“了解”巫醫尷尬地打斷他,“若是如此,應當是命門火衰,精氣虛冷,思慮焦勞憂郁太過,抑損心脾,則病及陽明沖脈,氣血虧而陽道斯不振矣。”
倉靈“說人話。”
巫醫“若老朽沒猜錯,應是痿厥之癥。”
倉靈“”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難免傷感。
思慮太多,操勞憂郁奚玄卿可不是如此嘛。
倉靈一張小臉苦巴巴地皺著“這病能治嘛”
巫醫“未能當面診治,不能輕易下藥,或許可以試試保守治療。”
寢殿內鳳主還在和巫醫閉門密謀,卻不曉得真正的苦主已在門外站了許久。
直到殿門推開,巫醫鬼鬼祟祟佝僂后背,正要離去,腳步猛剎,抬頭驀地瞧見奚玄卿的臉,巫醫慌不擇路,拱手行禮,匆匆逃命。
留在殿內的鳳主卻逃無可逃。
男人一手掐著他后腰,細細摩挲癢處,一手握著他后頸,落下一個帶著微微慍怒的吻,同往日的蜻蜓點水不同,這一次是真教倉靈呼吸不能,被迫翻越重重浪潮,結束時還舌根發麻,呼吸急促。
奚玄卿摩挲他下頜,好氣又好笑地問“為什么找巫醫”
倉靈不言,心想,你不是都聽到了嗎還問
奚玄卿沒打算放過他,一邊摩挲他通紅的耳根,一邊不急不緩地說“鹿血,淫羊藿,鎖陽,還有,嗯牛鞭你是懷疑我”
倉靈被逼急了,雖然很享受奚玄卿的手指觸碰他鎖骨脖頸帶來的絲絲酥麻感,但絕對不能被對方牽著走,主動權他把握在手上,哪怕被戳穿了,也必須是他先主動開口的,而不是被逼的。
他氣呼呼地說“你還有臉問,你去凡塵境打聽打聽,有哪對夫妻成婚好幾年了都不同房的,那不同房的肯定都是有難言之隱,我照顧你自尊,本想偷偷給你治病,你倒是不領情”
“”
“我說錯了嗎之前你沒回來的時候,好歹還愿意神交,現在你干脆做柳下惠了。”
“我沒”
“你還說你沒”倉靈咬牙,眼睛紅彤彤的,滿是指責控訴,“我都穿著那種衣服了,還點了從凡塵境弄來的香,讓你喝了那種酒,我當時都受不住了,你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倒頭就睡,你還說你沒”
“”
奚玄卿無比確定自己沒問題。
在巫醫離開時,他還是這么認為的。
但這一刻,他臉色變了,竟真思考起自己的問題。
他第一個懷疑的是,無垢靈體。
這種修煉功法讓他無情無欲,按理說這種“欲”應該指的是心底的情欲,但現在他居然開始懷疑,會不會和身體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