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響起壓抑的吸氣聲,沾染濕氣的大手抵住殷晴樂肩頭,用力將她推開。
宴不知輕倚石壁,眉頭緊皺。他低低喘息,攥住腹部衣物的手愈發用力。藍色蛛絲逆滑落的雨絲,慢慢爬過蒼白脖頸,漫上臉頰。
嘴唇泛白,仿佛凝結一層冰晶。
書里曾提及,宴不知自離開玄赤宗,長期受寒毒折磨。寒毒會在陰雨時分加劇侵蝕擴散,更難抑制。哪怕到小說后期,宴不知已經能壓制毒性發作,每當天陰欲雨時,依然會有明顯的不適。
“既然你醒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說。”殷晴樂大腦快速轉動。她往前挪動幾步,拉近與宴不知的距離,“你知道離開這兒的辦法嗎”
她保持得體的笑容,往宴不知身旁一湊,偷偷往他臉上瞄了好幾眼。不愧是修真界人人稱道的存在,模樣一等一的好看,比她腦補的同人圖還要美上三分。
宴不知沒有作答,他審視眼前的少女,緩緩開口“言而無信,跨過劍氣,又在我身上反復搜尋,你有什么目的”
“我或許能找到出去的路。”殷晴樂硬著頭皮,“但需要晏公子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
“你看。”殷晴樂舉起手機,在宴不知面前點擊地圖圖標,“它看起來很詭異,但很有可能是真的,我們現在或許被無形的力量綁在一起,所以”
邊說,小臉邊騰地一紅。殷晴樂心懷期待,卻聽見宴不知略帶干澀沙啞的聲音。
“所以,你想讓我看什么”
“就是你看不見嗎”
殷晴樂取回手機,看了又看,確認親吻糾纏對象宴不知這幾個字,正大咧咧地顯示在屏幕上。她將手機舉至宴不知面前,這次湊得更近。
宴不知黑如漆墨的眼底,僅映射出茫茫白光。
完了,他看不見。要是他看不見,殷晴樂就沒辦法和他解釋她剛才做的事,沒辦法把她即將要做的那些如登徒浪子般的行為合理化。
殷晴樂在風中凌亂片刻。心緒一點點平復,她扯出一個笑“總而言之,晏公子,得罪了。”她用力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朝宴不知的面頰探去。
宴不知眸光震動,手中真氣凝聚,在殷晴樂靠近之際,他做出最后警告“別碰我。”話語的尾音,不可抑制地顫動。
殷晴樂權當沒聽見他的反對。少女傾身而上,捧起那張并不算干凈的臉,嘴唇湊上冷白色前額,如蜻蜓點水般摩挲而過。
柔軟的觸感似落花飄至,嚴絲合縫地接觸,而后倏地離開,如虛無幻夢。
吧唧。
唯有聲音響亮。
親完,殷晴樂立即松開宴不知,連蹦帶跳地往外疾退,生怕走慢一步被劍氣劈中。回身看去,宴不知沒有發作。他半靠石壁,鳳眸半閉,掌心成型的氣劍亦消失無蹤,像是再度昏迷。
殷晴樂站在自以為安全的角落,用手背用力抹了把嘴唇。
“我也是第一次親別人,我們彼此都忍忍,算是扯平。”她努力擋住上揚的嘴角,心頭一片狂喜。要不是她不停地提醒自己,現在是初次見面,不能操之過急,她恨不得一路親下去,從額頭到嘴,嘴到脖子。
那是宴不知,她最喜歡的紙片人。每晚蹲守最新劇情,對著電腦抹眼淚,努力產出同人寫長評,把“知知”、“崽崽”等昵稱喊了個遍的紙片人。
收拾完心情,殷晴樂迫不及待掏出手機,打開屏幕,點進地圖界面。
畫卷展開,先是浩瀚的修真界全圖,接下來根據定位,一層層地擴大。穹痕淵如一滴濃稠的墨汁,出現在遲露眼底,往外暈散。殷晴樂曾繞了十數圈也沒能搞懂的地勢,清晰地呈現在手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