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樂看在眼里,沒有出聲。
幸虧穹痕淵霧氣彌漫,展翅巨鳥并未看見林中二人,它炮彈連珠地吐出數枚火球,見沒有反應,振翅朝其他地方飛去。與此同時,屏障亦支撐不住,消散無蹤。
“那是火鴻,玄赤宗的靈獸。”宴不知垂下眼瞼,聲音染上疲憊,“它是沖我來的。你既說你知道離開穹痕淵的方法,快帶上玉清漿離去,免得被我牽連。”
“但它一直在狂轟亂炸,根本不看下面的人是誰。”殷晴樂小聲說,“這次是你保護了我,可我下次再遇到它呢”
悄悄伸手,借著外袍的遮擋,用力咬牙,拔下刺進腳底的尖石。殷晴樂心中默念不疼不疼,一點都不疼,別把主觀感受傳出去禍害別人。面上眼圈泛紅,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雨勢漸急,穹痕淵的空氣更加朦朧,白色水霧自下而上蒸騰。少女烏發被雨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面頰上,她裹緊不合身形的外袍,在大雨中無助地發抖。
“求你了,收下藥,帶上我吧。我想活下去,我想回家。”模樣可憐至極,情真意切。只可惜到了后面,光打雷不下雨,在修為高深的修士眼中,顯得有些滑稽。
殷晴樂聽見一聲極輕的嘆息,頭頂的雨水無影無蹤。結界憑空架起,像是無形的傘,撐在殷晴樂頭頂。
宴不知拾起樹枝,站起身,他攥緊手中藥瓶,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我收下了。”他說著,臉色微正,“我受你恩惠,銘記在心。從現在起,直到你順利回家,我會盡全力保護你。”
殷晴樂還在賣力演戲,使勁兒揉眼睛“那如果我們產生分歧了呢”
宴不知正色道“以你為先。”
一瞬間,殷晴樂不裝了。她放下手,臉上的神情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堆著滿溢而出的笑意。她咧開嘴,不小心露出一側的虎牙。
意識到自己笑得過于放肆,殷晴樂輕咳兩聲,故作正經地發表言論“從現在起,我們就是同伴了。”
她伸出手,想和宴不知握一握“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殷晴樂。”可以喊我阿樂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掌被握住,對方掌心冰涼,里側有層薄薄的內繭。一股向上的力道傳來,將她從地面拉起。待她站穩后,才慢慢松開。
宴不知長身玉立,右手握住樹枝,背在身后,左手橫在身前,微微欠身行禮。
“宴不知。”
殷晴樂張開手,看了手心好一會兒,忽地啞然失笑。
宴不知以為,她伸手是想他拉自己起來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想法截然不同。
“能不能幫我去掉雨水”殷晴樂抹了把臉,“濕漉漉,怪難受的。”
“稍等。”
話音剛落,就享受了一番仙俠世界的洗吹服務。暖和的靈力將她包裹,如縹緲清風,帶走身上的水汽。反應過來時,只見宴不知正放下輕抬的右手。
“這,真是比吹風機還厲害。”殷晴樂撩起外袍往里看,喃喃自語。
殷晴樂還在驚嘆自己瞬間干爽的衣料,宴不知背過身去,拔開藥瓶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