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藥瓶舉至嘴邊,貼上薄唇。猶豫片刻后,倒入掌心聚起的真氣,將藥液緩緩吸入體內。席地而坐,開始打坐修煉,意圖盡快吸收靈藥。
殷晴樂不敢打擾他,悄悄拾起手機,穿上毛絨拖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宴不知身旁。
路過時,不小心看到橫尸在地,已經半熟的女妖。腦海中閃過女妖說過的話,殷晴樂輕輕抽了口氣,正打算低頭和宴不知說話。
突然聽到兩聲撕心裂肺的咳嗽,宴不知以手捂唇,前額沁出薄汗,胸脯劇烈地起伏。手掌移開時,慘白的嘴唇上赫然有抹刺眼的紅色。
殷晴樂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去扶他。
“那個藥”求饒的話已經到嘴邊。
宴不知搖搖頭,拭凈唇邊和手上的血漬,回首看到時,少女彎腰立在他身旁,兩顆黑葡萄般的圓眼大睜著,臉色慘白,兩條腿正準備往下彎,五體投地求饒。
他輕聲安撫“藥沒問題,我已無大礙。”
“多謝。”聲音再度恢復沉靜。宴不知以雨水凈手,隨意將烏發攏至腦后。他白衣單薄,尋不到束發緞帶,仍是披散頭發,卻不顯狼狽。
殷晴樂見宴不知無事,總算松了口氣。她重新站定,伸手一指“我突然想起件事,當時我遇到女妖時,她說的是再殺你之前,先拿我打牙祭。她也是玄赤宗派來的嗎”
宴不知氣息頓了一瞬,回身仔細打量女妖的尸體。
“玄赤宗位列名門正派,絕不會飼養幻魘妖。”鳳眼微垂,眸中浮出幾分懨色,“幻魘妖多活躍在人群聚集之所,如今出現在穹痕淵,應該是打算趁我身受重傷時挖走內丹,提升妖力。”
殷晴樂不悅皺眉,她主動提及女妖的事,可不是為了讓宴不知自責“你才剛掉下山崖,受傷的消息哪會那么快傳出。唯一的可能,就是晏家故意傳播消息。”殷晴樂嚴肅道,“為了更便捷地除掉你,大肆給你潑臟水,讓你孤立無援。”
她伸手,輕輕扯了扯宴不知的袖子“他們不仁不義,你別難過。”
殷晴樂別別扭扭,試圖安慰宴不知時,穹痕淵別處則是另一番光景。
從宴不知手下離開的幻魘妖倉皇逃竄,她在迷霧中掙扎,沒頭沒腦地撞上玄赤宗的修士。宴尋的獨女宴嬌嬌站在密林之外,冷眼看幻魘妖被帶到自己面前。
“沒想到父君的動作如此之快,連城里的幻魘妖都知道了。”宴嬌嬌眼睛亮晶晶的,“如何,是殺了還是活捉”
幻魘妖是由于玄赤宗的告示,才來到寸毛不生的深淵,自認和玄赤宗是合作關系,于是據實已告。
把事情詳細說完后,她挑起眉眼建議“宴不知實力強勁,你我皆不是他的對手,不如我們雙方合作,一起拿下他。”
“他還真是厲害,哪怕傷成那樣,你們居然連半點好處都討不到。”宴嬌嬌苦惱地皺眉,思襯半天,俏臉上露出笑意。
“來人。”她嬌滴滴的,隨手招來部下,“給我把她剖開來,挖出內丹,四肢軀干燒成灰,扔進穹痕淵。”
“你們既然是幻魘妖,就物盡其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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