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憑著腦海中對古裝衣料的了解,去摸宴不知的褲腰帶。他的腰可真是細,男人的腰都這么細嗎她平日里怎么不覺得。
男歡女愛,殷晴樂只會紙上談兵,心里想著先這樣,再那樣,食指還沒勾上褲帶,她聽到一聲壓抑的呻吟。宴不知的左腕上,赫然多出圈紅印。他按住額頭,吃力地喘息,試圖拉回殘存的理智。
“我,弄疼你了我把你弄疼了”他反復地說,五指松開。眉頭緊鎖,青筋直跳。
殷晴樂的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她鼻尖一酸,沒忍心繼續下去。她使勁給自己鼓了鼓勁。要不,再努力一把吧。
宴不知吸了口氣,推開殷晴樂,勉力從地面站起。手指微動,想祭出真氣,又怕誤傷殷晴樂,二度散去。心里兀自糾結,懷中猛地一重。殷晴樂攔腰抱住他,像顆肉彈似的,和宴不知一起摔回地上。
只是這一次,雙方的位置卻互換了。殷晴樂由下轉上,短暫地按住了宴不知。秋水般清澈的眸子,映入宴不知的瞳孔深處,看得他心頭無端一顫。
殷晴樂掰斷草葉,兩臂前伸,拇指抵住草葉,按在搜索欄給出的穴位處,用指甲掐出汁液。
“別怕。”她捧起宴不知的臉,輕聲安慰,“我在這里。”
殷晴樂不確定印堂在哪,太陽穴卻分外熟悉。哪個學生沒做過眼保健操,第四節按太陽穴輪刮眼眶早就倒背如流。
伴隨潭清草起效,宴不知垂下眼瞼,纖長的睫羽動了動,眉宇間稍有舒緩的跡象。
殷晴樂緊張地問“好點了嗎”
宴不知的目光偏轉到一旁,他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么,過了許久,低低地回了聲“嗯。”
“殷姑娘,你快點離開,我現在這副模樣,并非因紫府的狀況而起。”他臉上的神情放松些許,試圖把殷晴樂推開。以手背捂唇,偏過頭,低低咳了幾聲,沒讓殷晴樂看到他的臉色。
“我知道。”殷晴樂作答。看到宴不知面色逐漸緩和,她深吸一口氣,捧臉雙手實力,猛地閉上眼睛,將額頭與他相抵。
“可沒有你,我寸步難行。”為了知知,為了回家,她殷晴樂今天拼了
她幾乎是視死如歸,撞在宴不知的額頭上。神識由縛心咒牽引,倏地鉆入修士的紫府,漫游入浩瀚無邊的識海中。
多虧潭清草的效果,殷晴樂沒再受火燒冰鎮,回過神來,她站在空蕩蕩的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哪兒有什么心魔殷晴樂環顧四周,愣了半晌,忽然抽了抽嘴角。
等一下。該不會可憐的宴不知,連自己的心魔是什么都來不及悟,就被玄赤宗強行逼生魔氣吧
殷晴樂學宴不知的模樣,痛苦地扶住額頭,真心實意地覺得,宴不知可真是太慘了。而她懷抱進龍潭虎穴的想法,鉆入宴不知的識海,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是慘上加慘。
宴不知眼中的魔氣是實打實的,殷晴樂不敢耽擱,她鼓足勇氣向前走,伸手想去抓身上外袍,以此借點兒勇氣。
沒抓到。宴不知的外袍,沒和她一起進入識海,手機也不見蹤影,殷晴樂身上只剩那件貓頭睡裙。殷晴樂只能攥住裙擺,繼續往前走,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雙耳捕捉到稀碎的聲響。
飄動的靈力碎片,像是塊懸浮的玻璃,其上卻倒映著她從未見過的影像。殷晴樂猶豫片刻,果斷伸手。來都來了,要是什么都不碰,恐怕只會白來一趟。
抓住靈力碎片的剎那,眼前光芒乍現,漆黑的識海亮如白晝。殷晴樂還沒反應過來,頭暈目眩的恍惚之后,她從未見過的場景浮現。
耳畔傳來話語聲,宛如身臨其境。
“聽說了嗎,無相劍宗那位青崖長老,新收了一名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