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兀自嘆氣,她這樣的人,怎么可能離得開宴不知。現在能這樣說,不過是喊喊口號,想讓他心情好點。
宴不知愣愣地看著殷晴樂,張了張口,兀自吐出兩個字“離開”
他又確認了一遍,終于相信他沒聽錯。離穹痕淵初見,還沒過多久,宴不知卻像已經習慣了殷晴樂的存在。但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后,在夢里喊著最喜歡他的少女,卻說出了“離開”二字。
看見殷晴樂再度點頭,宴不知當即開口“為什么”
狀況的突然變化,與殷晴樂想象中的情況截然相反。她不由得一陣心慌,連忙住口,開始反思自己錯在哪。
“等等,我不是”總、總之先反著說,肯定沒問題。
宴不知雙眉緊隨,拳頭攥緊,周身仿佛染上濃重的戾氣,逼得殷晴樂不得不躲閃他的目光。
“你突然想修煉,是為了離開我嗎為什么想離開是覺得我實力下降,無法尋到解除縛心咒、送你回家的方法,無法遵守你我間的約定,還是因為我”
身中劇毒,形容枯槁,已經不再是她印象里那位少宗主,讓殷晴樂對他失去了興趣。相比之下,那二位仙風道骨的修士,應當更符合她的心意。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宴不知驟然住口,他輕咳幾聲,察覺到體內的寒毒開始反復。
他很早就發現,每次他情緒劇烈變化時,體內的寒毒也會加速往外蔓延。初次察覺時,宴不知并不在意,他已經習慣如水平靜,哪怕身體疼痛不斷激化,與他而言,也似淺淡波瀾一般,他并不在意。
但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負面情緒像雪崩一般,根本無法平復。攪得已經平靜下來的下丹田,再度激起天翻地覆地的疼痛。
宴不知想抬手按住小腹,猛然想到殷晴樂在盯著他,強行將手放下。但終究是沒來得及,他甫一有動作,殷晴樂臉上的神色僵住,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慌慌張張地起身。
宴不知的語氣已經軟了下來“我只是暫時有些虛弱罷了,并非徹底成了廢人。你想步入仙途,無論準備選擇以何為道,我都可以教你。”
伴著低低的咳音,他安靜地說著。
宴不知低頭,目光昏暗地看向殷晴樂。他的身形挺拔,線條凌厲而流暢,全然不見一絲受病痛折磨的模樣。宴不知黝黑的眸中一片平靜,唯有其中的光點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你誤會我了。”殷晴樂急切地說。
她搞砸了。
徹徹底底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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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不知是什么人,是被非人對待了整整三百年,會對一個相識不過幾天的人,說出“認識你,是我的榮幸。”這種讓人皮肉酥麻的話的人。他的前半生,應當從未有人為他停留過。
這種時候,哪怕是像她一樣的小菜雞,對他而言也是重要之物,又怎么會希望她離開。她急頭白臉一頓輸出,所達到的效果,和最初的目的壓根就是南轅北轍。
“我不是那個意思。”殷晴樂從床榻上離開,伸手去拉他,“我們之間有過約定,要一路同行,直到你送我回家,我們都不會分開。”
她前腳還在各種甜言蜜語,在他耳邊一會兒說“我們絕不會分開”,一會兒說“我希望你更親密點喊我”,現在又突然在言語間和他拉遠距離。
這不就是一夜風流后翻臉無情,收養流浪動物后又把它扔出家門,言而無信的渣女她都說了些什么,這和她最開始的“讓知知保持好心情”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
宴不知轉動眸子,含笑看她。殷晴樂一向是會騙人的,也是會哄人的,她會說很多天花亂墜的話,牽著他的情緒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可她先前想與他切割的想法太過明確,無論殷晴樂再說些什么,都無法將其掩蓋。
“那你究竟為何突然想要修煉”宴不知的嘴角向上勾起,他感覺自己正變得越發不對勁。此時的情緒,竟然和被壓在冰牢,等待晏家對自己的判決時的情緒,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