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樂有些扭捏,她想到自己接近荒謬的想法,臉上微微發紅。她兩只手絞在一起,背到身后,語調不自覺變化“一定要說嗎”怪不好意思的。
宴不知微微閉了閉眼,露出溫和的笑容,準備接受裁決“如果實在勉強,不說也罷。”
那笑容在殷晴樂眼底,莫名有些傷懷,簡直像在下一秒,就會瞬間分崩離析。
殷晴樂“”這個時候,無論說什么,都不如直接來一劑掏心掏肺、完全無法細想的猛藥效果好吧
“我說。”她閉上眼,一副大義赴死的模樣,“我、人家人家就是在想,要是我再強一點,再強一點點,就能保護你了。不對,能并肩而行。也不對,至少能縮小我們之間的距離。”
她努力地為自己找補,絞盡腦汁,想讓自己異想天開的想法合理化。
她的豪言壯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丟死人了,這相當于全年級倒數第一拍胸脯保證,說“三天之內,我要把我的分數提高三百分。”
是邏輯完全崩壞,可以挖條地縫鉆進去的程度。
“我說完了。”殷晴樂兩手一攤,“我就是那么愛白日做夢,你可以嘲笑我了。”
殷晴樂等了許久,終于等來宴不知含笑的提問“我為何要嘲笑你”
“一個菜雞凡人,突然說想保護修真界有名的天才劍修,怎么想都覺得奇怪。”殷晴樂支支吾吾,“你難道不這么覺得嗎”
宴不知一直都知道,殷晴樂的口才很好,她是哄人的天才,她慣是會對癥下藥,只要小嘴一開,就會讓對方完全生不起氣來。
哪怕他做足了準備,少女彎起眉眼輕輕一笑,他就像是個丟盔棄甲的殘兵敗將,落荒而逃。
宴不知搖頭“不覺得。”
他捂唇緩了緩,避開殷晴樂伸出的手“你要是單純想習武,只要有合適的法器,哪怕是凡人之軀,也能在修士面前使用。”
“不用提升修為嗎”殷晴樂露出疑惑的神情。
“不急于一時。”宴不知回答,“但從私心而言,我希望你能步入仙途,仙路漫漫,除卻會有些孤寂,并無壞處。”
“什么私心”殷晴樂更加疑惑。
宴不知卻避而不答,他體內的寒毒漸漸平復,捂住嘴緩了緩氣息“如何”
“如果能有修煉的條件,我自然想像你們一樣修行,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她把臉埋進手里,跌坐在床上,渾身發燙。
臉上傳來涼意,一縷如絲如線的靈力從指縫間鉆入,靈蛇吐信般,輕撫她滾燙的雙頰。宴不知輕俯下身,他的唇角正輕快地上揚,手指微勾,慢慢地描摹殷晴樂的臉龐。
殷晴樂進入房間后,還沒來得及整理各處角落,房間的窗戶為了保持通風,大咧咧地開著,先前氛圍太過壓抑,她都沒注意新鮮的空氣源源不斷地涌入,熱烈的冬陽從窗外照入,落在宴不知眼底,像是漂浮湖面的,碎屑的金銀。
自從二人離開穹痕淵后,宴不知便經常對殷晴樂笑,殷晴樂不明白為什么。她猜了半天,想著當是晏家對他實在惡劣,離開玄赤宗,讓宴不知感到一身輕松吧。
看著他的笑容,殷晴樂忍不住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好容易轉涼的臉,不知怎么的,變得更燙。她的知知真是好看,無論怎么看都看不夠,等回家的時候,她一定要多拍幾張照,當做留戀。
“怎么臉更紅了,莫非生了什么病”她聽見宴不知再度輕笑。殷晴樂忙用寬大的袖子擋在面前,扯著袖擺,怯生生地露出小半張臉。
“你,怎么,沒帶和光啊”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殷晴樂急中生智,找到了可以轉移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