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不知不知道,殷晴樂對他而言,究竟是什么。
是朋友,是恩人,還是他未曾意識到的存在。
他垂下手,面紗罩下,把晏不知的面容、神情,遮得嚴嚴實實。晏不知伸手,長袖落在殷晴樂肩頭,他點了點少女臉上的面具。
“我剛剛,嚇到你了嗎”
殷晴樂搖頭“沒有,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不太好的話”
晏不知搖搖頭,唇角泛起慘笑,他輕聲道“阿樂,笑一個吧。”
殷晴樂疑惑地眨眨眼,彎起嘴角,見晏不知沒有反應,她清亮的眸子瞇起,露出燦爛的微笑,踮起腳尖,朝晏不知抱去。
晏不知沒有躲開。
殷晴樂摟著晏不知,用來踮腳,哄孩子樣去摸他的后腦,隔著白紗揉他的頭發“我很好啦,你那時候也沒多可怕要不,我誰也不找了,就讓你來教”
晏不知眨了眨眼,明明殷晴樂正抱著他,不在眼前,他卻睜眼是她,閉眼亦是她。
殷晴樂耐心地哄著,忽然抬頭,驚愕出聲“知知,那里有什么東西。”
她試圖從晏不知懷里鉆出,拱了幾下,抬高語調“你放開我呀。”
嬌俏的聲音驚得晏不知回神,他竟像失魂落魄一般,箍著殷晴樂不放。他低下頭,殷晴樂氣惱地看他“怎么了,又不是之前沒抱過。”
和晏不知抱成一團,明明是她滿足自己的小愛好,結果被抱的反客為主,倒不讓她掙脫了。
但殷晴樂不計較這個,她從晏不知身邊離開,甚至來不及去拉他,急急忙忙地沖到玲瓏市正中的高墻上。她滿眼怒火,恨不得直接抽出長刀,朝墻上劈過去。
趁著四下無人,她還真就拔出刀,小心翼翼地挑開告示四角,把整張告示揭下。
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措辭。
“賊徒晏不知,欺上瞞下,假裝少宗主,隱實三百年”
“玄赤宗宗主,晏尋。”
什么破玩意兒,不止澤玉城,連玲瓏市都貼上了。殷晴樂扭頭,趁晏不知還沒注意到發生什么事,打算當場就把告示給劃爛。感謝那位不知名的店主,讓能她能損害靈物。
還沒開始砍,殷晴樂目光一滯,她收到入鞘,半蹲在地上,眸光聚焦于告示最下,小到看不見的修士聯名,其中有一小半名字黯淡,應當是本人已死的緣故。
十行,十三列,余二。三家主和晏宿元的名字一馬當先,然后是按修為品階依次排下的弟子名錄。玄赤宗在修真界的名聲不錯,它聯名公告,自然更能服眾。
“不對勁”殷晴樂喃喃自語,她收攏告示,卷了卷藏入袖口。她蹲在地上,一時陷入沉思,而后用力咬牙,起身快步朝晏不知趕去。
“知知,我和你說個事情。”她滿臉的凝重,讓晏不知微微一怔,“你要聽嗎”
晏不知溫和眉眼,柔聲問“什么事”
殷晴樂的神情盡是掙扎“是那種,你聽完以后會很難過的事,你也要聽嗎你現在不能情緒激動,但我覺得這件事你應該知曉。”
哪怕隔著層疊的面紗,殷晴樂都有些不敢看晏不知。她開始胡思亂想,暗自惱火自己為什么要來找晏不知,可晏家人就在玲瓏市,要是不提前告知,晏不知又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