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月清冷的目光轉來,落于殷晴樂身上。
“阿樂妹妹,緣何突然問起此事”
殷晴樂猶猶豫豫,斟酌措辭“溫姐姐你不覺得,澤玉城里的景象,和之前你和我說的村落有幾分相似”
想了想,沒把自己的噩夢說出去“無論是神明的存在、還是喬家姑娘描述的祭祀時的情狀,都和你先前說的很相似。你能不能回憶一下,那些神像上有沒有類似于澤玉城里的小藍花。”
“花什么花”常安道插話進來,滿臉的警惕,“這座祭廳還有什么怪東西嗎”
“滿墻都是啊,只是這個房間里沒有罷了。”殷晴樂探手往外指,“活的、死的,密密麻麻,那個夫人身上也有。”
依然看到常安道滿臉茫然,溫如月斜過眸子,忽然笑出聲。
她從空間囊中取出副手套樣的東西戴上,又拿出一物,擺在四人正中“三位能看到什么。”
常安道“一個花瓶。”
晏不知“藍色的花,一朵,其上有紋。”
輪到殷晴樂時,小姑娘眨了眨眼,看看晏不知,又看看常安道“那我說了”
她取出手機,打開攝像,發現和肉眼看到的無所差別,又將手機放下,定了定神。
“是一朵小藍花,花瓣大概有三層,往外大開,正中心的花蕊是紫色的。花瓣上會有紋路,每片都不一樣,紋路的圖案好奇怪,我說不出它們到底想什么,只覺得它們是活的,似乎還在蠕動”
說到最后,小臉皺成一團,明顯有了不適感。
抬頭,看到溫如月震驚的目光。
“阿樂妹妹,能看到它在動嗎”溫如月低頭,隔著法器觸碰那朵藍花花瓣,“這是我花了很大的心思,從村中死者身上摘下,種在土里的。”
“我身邊的人對它的觀察程度各不相同,有些人根本看不到,有些人只能模糊分辨出形態,能像晏道友那樣辨識出紋路的少之又少,更遑論看出它在動。”
她收起花盆,小心翼翼沒觸碰它“在我眼里,它只是一朵普通藍色花朵,我看不到其上的花紋。在我詢問許多人后,勉強做出推斷,能否看到這朵花,和能看到什么程度,與本人和村民提及的神明的關聯程度有關。對它的認知越明確,或是與它的關系越密切,看到的就信息就越繁密。”
怪不得,問天道全文沒有提過這個外來物一星半點,感情以常安道的視角,他什么都看不到。
殷晴樂看向常安道,他正瞇起眼睛,努力把臉湊到花盆前,嘴里念念有詞“我好像能看到一點、一點點”
“常道君冷靜。”溫如月含笑,“看到此物并不是什么好事,只會讓你道心不穩。”
“可是阿樂妹妹,你為什么能看得這么清楚”她朝殷晴樂投以擔憂的目光。
殷晴樂倒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她雙手乖巧疊在膝前“可能是我來自異鄉的緣故
,天生就能看到神明的全貌,溫姐姐不用擔心我,我精神狀態正常。”
這樣正好。▅”她露出笑容,“我不用拖后腿,能用眼睛幫上忙。”
“要不砍靈脈的時候,我藏在角落里傳音給你”殷晴樂轉頭朝晏不知提議,話說到一半,被嚴肅地搖頭拒絕。
晏不知否定殷晴樂的提案,再度看向溫如月“溫姑娘得此物后,不曾告之于藥仙谷的谷主么”
溫如月收斂神色“關于這點,我還不打算坦言。倒不如說,若非進入澤玉城的祭廳,我連這朵花都不會展示。在我完全信任諸位之前,我情愿一人尋找殺死藍花的方式。”
“溫姑娘,你不能把這種事在心里憋著,會起心魔的。”常安道擔憂,嚇唬她。
溫如月回以笑容“執念可不是心魔,身為修士,心里總該存些目標。我非得出那個幕后黑手,把它揍得生不如死,不然枉為正道。”
她將藍花收起,不再說話,袖子卻被輕輕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