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推開門“我又回來啦”
繃緊唇角,黑白分明的眸子水光瀲滟,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她努力展現自己的無辜,像只做錯了事,耷拉著耳朵賣萌的小狗。
“知知哥哥”她眨巴眨巴眼,輕聲喊。察覺到對方正躺在躺椅上,頓時噤聲。
晏不知側著頭,雙目輕闔,胸膛緩慢起伏,安靜無聲像是睡著了。殷晴樂放輕腳步,慢慢地湊到他身旁,笑盈盈地低頭看他。
他已經洗掉了額前的靈膏,重新榜上額帶。傷口不見蹤影,唯留白玉般光潔無暇的肌膚。過長的睫羽垂落,圓扇般蓋住下眼瞼,嘴唇青白,即使是睡夢中,依然是微微地抿起。
好乖啊。
誰又能想到,在外以一敵百的晏不知,睡著的時候會是這般乖巧的模樣。殷晴樂殷晴樂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旁,雙手托腮,直到晏不知長睫輕顫,有蘇醒
的跡象時,才戀戀不舍地移開目光。
“你睡著了。”她直起身子,翹起唇角輕笑,“我覺得你難得好好休息,就沒有叫醒你。”
晏不知撐起身子,握住左手腕的繃帶“我睡著了”
“嗯,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很安全,不會有人偷襲。”殷晴樂脆生生回答。
她有些扭捏“知知,我剛剛聯系上我的家人了。他們說已經找到了讓我回去的方法,可能過段時間我就要走了。”
“但我也有個好消息,我的化厄之體似乎可以化解,說不定等我回來的時候,就能開始修煉了。”
晏不知認真地聽著,目色微滯。他低低咳了一陣,抬手抵在額前,轉頭去看從窗外映射而入的陽光“那當是極好。”
“你不開心嗎”殷晴樂疑惑地問。
“怎么會。”晏不知勾唇,笑意直到眼底,“只是想到馬上要與無相宗接觸,心里有些沉罷了。”
殷晴樂一下子便相信了,她笑著點頭,開始輕點桌上的瓶瓶罐罐。依照溫如月的醫囑,熟練地把給晏不知的藥準備好。
她捧著碗,光是聞就被苦得直皺眉頭。正想著該怎么哄晏不知服藥,一只手從她手中接過瓷碗。
晏不知仰頭,很痛快地一飲而盡。
“小心燙”殷晴樂喊完,才意識到晏不知沒再抗拒喝藥的事。
一時間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心疼“你現在能吃東西了嗎”
晏不知抬眸看她,目光幽深,像是想透過眼前微笑的少女,看到什么他求而不得的東西“嗯。”
“那真是太好了。”殷晴樂笑彎了眉眼,她拍了兩下手,變戲法似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油紙。
鄭重地打開,取出一塊果脯,眼疾手快塞進晏不知口中。
“我早就想這么做了。”她豎起一根手指,得意洋洋,“喝藥就應該這樣,趁著苦味還沒回轉過來,趕緊用糖果堵住它。”
可惜最初穿越時,所有的糖果都被她吃光了。等再次返回問天道這個位面,她一定要隨機清空某一家便利店,將能買到的零食都帶過來。
晏不知心頭滾燙,壓住喉嚨口的咳意,牽著殷晴樂的手,把她帶到近前。
殷晴樂沒有防備,一個踉蹌,歪著身子摔在他懷里。
“阿樂,我不需要糖果。”晏不知語調帶笑。
他一手撈起她的腿彎,一手扶住她的后腦,等她坐穩后收起左手,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懷里的小姑娘驀地不動,睜大眼睛,臉紅心跳地注視著他。
晏不知輕聲說“我有你就夠了。”
他說得很認真,甚至有些虔誠,宛如溺水者抱住浮木后,將其當成唯一的救贖,死死不愿動手。
殷晴樂在他懷里手舞足蹈“你、你之前有那么黏人嗎”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時興起本性暴露了吧
晏不知彎起眉眼,笑得溫柔。左手腕上忽有疼痛傳來,
他不動聲色忍下,沒讓殷晴樂察覺異樣。
恰在此時,飛船停住行進。青崖的聲音并不響亮,卻在剎那間傳遍飛船的各個角落“諸位,甜水村已到,在前往無相宗前,先在此歇息幾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