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很羞恥了,又因為褚妄沒聽到,不得不提高了聲音重復一遍。
他說完感覺整張臉都燒起來了,心跳得厲害,干脆重新抱著褚妄的脖子,不管不顧地埋在他身上。
這種事在褚妄沒蘇醒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剛才的那一瞬,郁瀾腦子里莫名就回想起了當時對方冷著聲音說的那句話。
等那點羞憤過去,他倒是有了點興趣,然后扒拉著褚妄的肩,湊過來看他。
褚妄此刻沉著一張臉,看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緒,就仿佛是在思考一件多么嚴肅的事情。
仿佛剛才手指都插進郁瀾發絲,掌心托著他的后腦,把他按向自己親吻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他面上的表情有多冷靜,郁瀾的大腿就有多么硌得慌。
場面有些微妙,也有種詭異的詼諧。
畢竟這種事,只要你的臉皮比別人厚,就可以獲得全新的視角。
大概是覺得褚妄這個樣子很新鮮,于是郁瀾反而緩了下來,開始觀察現在的男人。
郁瀾叫了兩聲他的名字。
“褚妄,”他又像剛才那樣去蹭他的鼻尖,原來對方的鼻息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平穩,郁瀾眼睛亮了一點,唇角也彎起來,問他,“怎么辦啊”
褚妄緊抿著唇一言不發,但還是看著郁瀾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么,郁瀾就是覺得現在的褚妄無比令人心動可能是極力克制卻無法忽視的生理本能,以及難以動彈的雙腿,抱著他的用力的雙手,摻著欲丨望的、對褚妄有些不堪的,卻依然有著愛意的眼睛。
每一幀都帶著鮮活的真實,每一寸都是觸手可及的溫暖。
這是隔著朱砂才能碰到的冰涼的靈魂無法比擬的。
郁瀾臉頰依然帶著紅暈,但抿著唇看他的模樣不再害羞,而是再一次問他“褚妄,怎么辦啊”
對方依然還是沒有回答。
其實郁瀾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辦,但他十分心安理得,反正自己沒經驗是很正常的事,不如直接甩給褚妄,問他怎么處理就好了。
要相信一個成熟男人,他煞有介事地想。
于是他看見成熟男人垂眸片刻,然后終于開口“你先起來。”
但他的聲音是罕見的不堅定,就仿佛他也不能確定是不是要這么做一樣。
“我去一下浴室。”褚妄說。
但他每天洗澡也還挺累,而且傷筋動骨估計還會很疼。
這么一想,光是疼這個字讓郁瀾聽著就已經軟了。
郁瀾沒起來,褚妄就沒動,房間里的曖昧氛圍沒散,兩人間依然有著未盡的溫存。
郁瀾好像終于意識到一點什么。
他眼睛眨了眨“你不會真要等著這陣勁兒過去吧”
褚妄的眼睛里,無比理智的平靜和生理性的熱烈交纏著,他忽然發力,把郁瀾往自己身上又帶了一下
“那怎么辦呢”褚妄用剛才郁瀾問過的話反問他,又說,“教教我吧,郁老師。”
作為經典的吃軟不吃硬患者,郁瀾有點看熱鬧的表情在臉上凝固了一瞬,然后說“那我還是起”
可是沒說完,總想著褚妄一個人坐在浴室里疼得眉頭緊皺的樣子。
“你以前都是怎么處理的”郁瀾顧左右而言他地問。
褚妄睫毛掀了掀,像是不明白似的反問“你以前處理得很多”
“我就一次一次”郁瀾被他激得跳起來,“我當時就做了個稀奇古怪的夢,跟海有關的還是什么,一覺醒來就看到了”
說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被褚妄給帶偏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是我在問你話,你怎么可以頂撞老師”
這句剛說完,他明顯感覺自己的確是被頂撞了那么一下。
郁瀾簡直不知道要怎么說,嘴上怎么不饒人心下就越是不知所措,最后感覺把手往后伸,原本想憤怒地指責一下學生,結果指尖猛地一縮,仿佛被燙到了一樣,險些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