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放下茶杯,“所以,她是我師妹”
蘭溪突然陷入沉默,這好端端的怎么會忘了寧卿,裴謹這么喜歡他師妹,按理說不應該啊。
他將目光對準旁邊坐著視線亂瞟的寧卿,兩人的感情并不純粹,也并非兩情相悅,他一直都是知曉的。
“她是你師妹,你們一起生活了十來年了,你現在竟然忘記了她。”
“你是只忘了寧卿,還是也忘了別人”蘭溪問他。
這樣問不太妥當,想了想,他又道“江苑苑和青楓你可還記得”
這兩人是寧卿的玩伴,若是裴謹忘了寧卿,這兩人應當也忘了。
“記得。”
“那你仔細想想,你為何記得她們”蘭溪不斷引導裴謹,試圖讓他記起來。
為何記得她們
“只是見過幾面。”裴謹其實也能感覺出來少了什么,不該只有她們兩人。
他將目光放到對面的寧卿身上,若是將她放入其中,似乎一切就合理了,感覺也,好像對了。
寧卿恨不得立即阻止蘭溪,生怕在他的引導下師兄會記起一切,忘情丹并不是永久有效,不同的人服用,效果會有所差別,一些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記起自己所愛之人,一些人可能服下不過幾日記憶便會復蘇,寧卿生怕會是后者,她費盡心思讓師兄忘了自己,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她又不能明目張膽地阻止蘭溪。
見裴謹當真想不起來,蘭溪看了眼寧卿,“我們出去談談。”
將裴謹留在屋內,兩人走到門外,寧卿生怕蘭溪說出些石破天驚的話,往屋里看了眼師兄,對蘭溪道“我們去那邊說。”
離主樓足夠遠,蘭溪臉色沉了下來,直截了當地問“你做的”
寧卿沒有反駁。
“我們之間的事情你想必清楚,師兄忘了,對他對我都好。”寧卿坦然道。
是啊,裴謹繼續如此,以后指不定心魔入體,一朝成魔。
裴謹的一些想法太過病態,放縱下去,誰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他忘了寧卿,也少了牽掛少了痛苦,而寧卿,想必再樂意不過。
“既如此,你最好趁此機會和你師兄保持距離,免得他再次喜歡上你。”蘭溪皺眉道。
他總覺著,以裴謹的性子,即便忘了有關寧卿的記憶,想徹底放下寧卿恐怕還是難,若兩人繼續像之前那樣相處,他還會重蹈覆轍。
“我明白,我會盡快離開蒼云宗。”
寧卿的決絕讓蘭溪無話可說,這個時候,他竟開始為裴謹感到悲哀,他
如此喜歡的人,卻能狠下心直接離開,甚至不是離開青梧山,而是徹底離開蒼云宗。
站在寧卿的角度,她對她師兄沒有那方面的感情,若一直被裴謹關在山上,甚至強迫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確實痛苦。
可他無法都替別人考慮。
面對寧卿欲言又止的目光,蘭溪知道她想說什么,“我不會和他說太多你們之間的事情。”
“多謝你。”寧卿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只要讓師兄認為,她們只是普通的師兄妹關系,就能避免很多麻煩。
“不必謝我。”蘭溪答應她,其實更多的是為裴謹考慮,他所愛之人并不愛他,放下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屋內,裴謹看著面前水鏡里寧卿和蘭溪相對而立的畫面,指尖輕輕摩挲。
兩人進屋前,水鏡消失,他端著茶,一口一口輕輕抿著。
兩人進屋,裴謹問蘭溪,“我與她只是師兄妹”
“自然是師兄妹。”說著蘭溪頓了下。
“也不止,寧卿算是你一手帶大的,堪比親生兄妹。”他特意加上這句話,意圖明顯。
寧卿默默坐在一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