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離開后,屋里只剩下裴謹和寧卿。
他即便在水鏡里聽到蘭溪和寧卿的那番對話,得知了自己和寧卿,也就是他已經忘了的師妹或許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心里生出些好奇。
他們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他真的這般喜歡她么
寧卿面對著只喝著茶不說話的師兄,心里生出無措,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和師兄相處,不過她很快就會離開,離開后,這些問題便不再是問題。
這樣一想,她心中的煩惱頓時消失。
“師兄,那我回房了。”寧卿想要起身離開,裴謹卻下意識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垂眸看向自己捏住寧卿手腕的手,微微詫異,行動快于想法,等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何事時,手已經扣上了寧卿的手腕。
記憶里,他并沒有這樣和別人接觸過,跟沒有對樣對待過哪個小姑娘。
分明不記得他這個所謂的師妹,可他的手卻不愿放開。
指腹下的手腕肌膚白皙滑膩,他輕輕在上面滑動了兩下,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察覺到掌下手腕肌肉和皮膚的緊繃,他抬眸看向寧卿,清楚地看見少女臉上的驚慌,細細摩挲片刻,他松了手,“去吧。”
轉身的寧卿腦子亂亂的,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師兄忘了,可為何還要這么對她
手腕上微涼的觸感還在,寧卿匆匆回了自己房間。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裴謹的視線停留在她緊閉的房門上,半晌,步子不急不緩地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一套大紅色的嫁衣映入眼簾,對,后日他要成親,是與那天穹樓圣女古伊莎,可她不是死在自己手中了么
不過他為何要掐死她又為何會同意與她的婚事裴謹心中生出種種疑惑。
視線轉到隔壁,隔著一堵墻,那邊是寧卿的房間,纖長濃密的睫毛掩蓋了他眼底的情緒。
掌門突然接到裴謹的消息,臨時取消婚事,掌門并不過多詢問他為何變了心意,明日就是大婚之日,現在已有賓客提前抵達蒼云宗賀禮。
時間緊迫,卻始終不見古伊莎出現,她若有要事也該只會他們一聲,種種跡象表明,這樁婚事確實極有可能是那天穹樓的計謀。
不止蒼云宗在尋找古伊莎,天穹樓樓主也是焦躁不已,之前他沒找到古伊莎,本沒放在心上,一心擱在迎接老祖出關一事上,距離大婚之日越近,他才又想起古伊莎,傳去消息,可那幫隨從竟然依舊沒有古伊莎的半分音訊。
他心中起疑,去安魂殿一看,才發現古伊莎的魂燈已滅。
幾乎下意識認為這是蒼云宗所為。
正要質問蒼云宗,誰知蒼云宗提前一步取消與天穹樓的婚事。
修仙界得知消息的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之前他們覺得這樁婚事玄乎得很,現在聽見這則消息竟然不算太吃驚。
天穹樓樓主得知蒼云宗單方面取消婚約后大怒,圣女在他們宗內出事便罷了,現在竟然提前取消婚約,這將天穹樓置于何地
天穹樓樓主和老祖當即利用傳送陣前往蒼云宗。
圣女在他們宗門內失蹤,現在魂燈已滅,她大概率已經香消玉殞,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沒人知道,但這事絕對和蒼云宗脫不了干系。
即便無關,他們也不可能放過這個打壓蒼云宗的絕佳時機。
天穹樓趁機對外傳播消息,圣女在蒼云宗遭遇不測,此番蒼云宗竟還提前取消婚約,無法無天肆無忌憚到如今這個地步。
可又有一波傳言與其完全相反,天穹樓老祖突破至大乘境,囂張至極,竟將主意打到蒼云宗頭上。
大婚當日圣女不露面,故意給蒼云宗和裴謹難堪,現在蒼云宗提前察覺她們的計謀取消婚約,天穹樓氣急敗壞反咬一口,開始將圣女失蹤一事怪在他們蒼云宗頭上。
各說各有理,蒼云宗作為四大宗之首,作為有目共睹,口碑也是極好,比起喜歡暗地作怪的天穹樓,大家更相信蒼云宗的說辭。
現在蒼羽殿氣氛格外低沉壓抑,天穹樓樓主和老祖放肆地各坐一邊,大乘境的威壓壓下來,蒼云宗眾人額頭不斷冒出冷汗,有實力稍低者,一個不察險些跪到地上,鬧出天大的笑話。
掌門神色凝重,在來者不善的天穹樓抵達之時,他便立即通知了裴謹,望他趕緊過來。
這股迫人的威壓在裴謹進門的剎那消散。
天穹樓老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一股比他強上不知多少倍的威壓頃刻朝他壓來,老祖脊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干癟的面皮發紅發漲,最終“砰”一聲,他跪到地上。
這一幕讓現場眾人大吃一驚,蒼云宗之人也是難以置信,雖知道這老祖無法與裴謹抗衡,可也不知他對上這同為大乘境的老祖,竟然毫不費力,就像碾死一只螞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