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追爸上回來之后,盛縉當即重返了一趟云鴻山。
他來云鴻觀向來是不帶人的,自己一個人,買一張游客票,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晃悠著往山頂走。
只是這檔國民綜藝還在熱播,多多少少會對他產生點兒影響,盛總也只能戴著口罩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混在人流里往后山的道觀去。
好在似乎沒有人會想到,在節目里逼格頗高的盛總會屈尊降貴一個人跑到這種人滿為患的景區。盛總沒有被人認出,一路暢通無阻溜達到了道觀,整個世界瞬間清凈了。
盛總摘下口罩,沖門口灑掃的道童微微一笑“麻煩跟道長通報一下,盛縉來拜訪。”
“盛總。”莫名其妙的,這小童聲音比之前熱情了不少。
盛縉心里困惑,云鴻觀里的道士向來不在意他是什么“總”還是什么“官”,遇到了也只是打個揖喊個“盛施主”,從沒見過像今天這樣對他感興趣。
但他也只是點點頭,淡淡應一聲。
這灑掃的小道童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撓撓頭“盛施主,您稍等,我去跟師父講一聲。”
山中不知日月盛縉常有這樣的感慨,身在這樣的環境里,人對時間的感知往往會變鈍,就像那位沒什么高人氣質的太虛道長,有時候就會拈著自己斑駁的山羊胡,笑呵呵地“嘿,盛施主你來了誒呦,這又是大半年的光景呀。”
好像那不斷長個兒的小道童才是這山上最明晰的時間標尺,他往上竄一截,周圍才恍然發現嚯,又是一個春秋。
過了會兒,道童從觀里出來,笑盈盈“盛施主,師父說您里面請。”
等見到那牛鼻子老道,盛縉才總算明白道童對自己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熱情從何而起了,這老頭正翹著二郎腿歪在藤椅上,面前的小圓桌上擺著個大號的iad,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笑得看不著了,屏幕上播放的赫然就是追太陽的爸爸剪輯版。
盛縉“”
這不著調的老道士笑著沖他擺手“誒呦,盛總啊,恭喜你得償所愿。”
盛縉這才稍稍正色,沖太虛道長作了個揖“多謝道長。”
“謝我干嘛,”他擺擺手,用高人那種語焉不詳的說話方式開口,“都是你們兩口子自己的造化。”
盛縉稍有躊躇“只是,還有事要請教道長。”
“你家內口子什么都不記得了,是吧。”太虛淡淡開口,“你又擔心他的殼子會不會再被那惡魂占了去。”
他一句話,精準戳中了盛縉兩塊心病,盛縉眸光微沉“還請道長賜教。”
“別急,他從那邊過來,現在這個狀態是正常的。”太虛捻著胡子,慢悠悠地說。
“那”
“別急,他現在魂魄不穩,你莫要急著去驚擾,過猶不及。”這老道晃了晃腦袋。
盛縉從不是那種拎不清重點的人,換了個問題“那惡魂
”
“扯出去了,但不是不在了,”牛鼻子老道突然精神起來,他兩個耷拉著的眼皮子挑起來,沖著盛縉神神叨叨,“你家這小子,命里還有一劫。”
盛縉心里一驚“道長,能否說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