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這老道又慢悠悠躺了下去“不能。”
盛縉“”
“老頭子我又不是字典,你想知道什么一查就出來了。”他懶洋洋地拍著手里的蒲扇,“哦,對了,你上次送來的云霧毛尖不錯,再多送幾斤來。”
盛縉“好。”
眼瞧著再問不出什么,盛縉跟太虛道長又簡單寒暄了幾句。跟傳統意義上的高人形象完全相反,這位德高望重的道長其實是個話癆,聲音里帶著相當濃重的方言味兒,拉著小輩一聊就是半小時起步,能從“后山的野貓生了一窩崽兒”聊到“我夜觀天象啊,最近玉皇大帝可能腸胃不好,愛放屁”,再到“你們兩口子復婚的時候記得給我們多捐兩個香火錢”
盛縉忍不住打斷他“您不是有個富二代俗家弟子嗎”
“瞿季同你表弟”太虛搖搖頭、咂咂嘴,“我好歹是他師父,哪有師父問徒弟要錢的,像什么話”
盛縉合著您還知道什么叫“像話”啊
但盛總涵養極佳,這句話到底是沒有當著尊長的面說出來,只安安靜靜地表示緘默。
“季同說,他總往我這兒跑,你盛大董事長似乎是有點意見”老道放下自己的二郎腿,換一邊翹著。
盛縉一邊在心里罵了這吃里扒外的小子一嘴,一邊擺出無懈可擊的微笑“道長,哪能啊季同在您這兒長長見識、磨磨心性,我們都是很欣慰的,就是這小子,長時間翹課的時候也總拿去觀里做借口搪塞,我是不想看到您老被這臭小子當成擺爛的擋箭牌呀。”
這一桶話術天衣無縫,成功東引了禍水,老道長一捻胡子,“哼”了一聲“這臭小子”
盛縉又陪他閑扯了會兒,等他盡了興,才拱拱手,告辭下山。
只是他剛踏出觀門兩步,身后突然傳來老頭子拖著拍子的聲音。
“你多陪著他。”
盛縉腳步一頓,聽著身后滄桑的聲音悠然響起,在這山林間,竟有點回聲效果。
“有些事兒啊,撂一個人面前是座山,撂兩個人面前那就是個坡兒,一跨就過去了。”
盛縉轉身,沖老道躬身拱手“晚輩受教。”
其實這話說了意義不大,盛縉撣了撣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蹭上的香灰,他平靜地想不管什么路,我總會陪他走的。
十年的片場里,盛縉攥住了何澤書的手腕,他抬起頭,不知道說什么,只是這4年的光陰在眼里流轉
兩年離,兩年合
何澤書看著他的眼睛,腦子突然像被刀劈了一下,撕裂一般的痛,他臉色“刷”地一白,不受控地彎下腰,疼得直不起來。
“小書”
盛縉一把攬住他要一頭往下栽的身體,把人緊緊摟在懷里,嘴一直在動,似乎在說些什么,可惜何澤書聽不清了。
但所有的聲音都好像被隔絕了,一些何澤書沒經歷過的,熟悉又陌生的碎片在他腦海中劃過,跟走馬燈一樣,盛縉那張焦急的臉在自己面前方法、又模糊
他好像被什么東西包裹起來了。
“盛縉,”何澤書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撫上盛縉的臉,聲音恍惚,“我是不是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