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縉第一次見到何澤書,印象并不好。
盛總在綜藝上堂而皇之講出來的“霸道總裁愛上聰穎上進實習生”的故事純屬胡扯,只是講得蜻蜓點水又技巧高超,連何澤書這個忘了因果的當事人都信了七七八八。
確切地說,兩人的初見相當糟糕。
盛縉第一次看見何澤書是在酒店,盛總對生活上的東西并沒有過高的標準,自己出差也幾乎從未要助理訂什么一晚10萬的總統套,但也是巧了,這次的合作商鉚足了勁要拍盛氏的馬屁,非說在什么數百年老字號的xx飯店定了總統間,盛總不住,那幾十萬就打了水漂。
盛縉當然不會下人家面子,只笑得頷首“那就多謝李總美意”。
等他結束一天的應酬,已經醉得有點狠了。
這一年的盛縉不過二十八九的年紀,還是盛氏母公司的現任首席執行官,既沒有5年后不怒自威的氣場,又沒有日后說一不二的底氣和魄力,無論是人際還是處事,都不像以后得自己那樣完美。
盛家老爹是個拈花逗鳥的主兒,盛縉沒辦法,只能強行接過他爺爺的班,剛放下書本就一頭扎進人情世故的汪洋,在里面四處摔打。
今天酒桌上的那些個糟老頭子,對他也不過表面尊敬,實則仗著年紀輩分反復打壓ua,跟一頭頭鬣狗一樣,恨不得從他盛氏身上多撕下來幾口利益,言語間卻多有
“這種規模的項目,盛總還是頭一次接手吧”
“我當年跟老盛總一起做項目的時候見過您,嚯,那個時候才桌子高呢”
“我們這些老東西,別的不行,就是經驗足”
“哎呦,要是擱二十年前,我跟盛總的選擇肯定一樣,到底是年輕啊”
涵養好如盛縉,聽得也是太陽穴突突地跳,直到其中一個人幾杯黃湯下肚之后實在找不著北,橫肉亂飛的臉紅彤彤一片,扯著嗓門大聲“害叫什么陳總,還是叫陳叔合適”
“陳總。”盛縉帶著無機質的微笑重復了一遍。
“都說了,陳叔”
“陳總”盛縉手里的酒杯不輕不重“咚”往桌面上一放,“這兩年天泰市值縮水不少吧”
陳總被一個“毛頭小子”扯了逆鱗,瞬間臉都綠了“”
盛縉神色冷淡“我家老頭子別的不行,但貴在有自知之明,不像有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腆著臉握權不放,我祝愿這些叔伯別抱著權力這顆金蛋同歸于盡吧。”
“你”
雖然成功讓這幾個大腹便便的老東西綠著臉走出了酒桌,但盛縉心情也相當糟糕,這場糟心的飯局不過是他如今在商場上處處掣肘現狀的一個小小縮影罷了。
所以當他發現有個人躺在自己床上的時候,這些日子積攢的壓抑、憤怒在這一刻盡數爆發,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幾乎要把盛總平日里鋼絲一樣的理智燒化。
那些老家伙
送來的玩意兒
盛縉沉默地掐住“這玩意兒”的脖子,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動,聲音冰冷如鬼“你是誰”
只是這床上人委實有些、有些過于驚慌失措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說青年或許有些不妥,還留著些少年的稚氣和柔軟穿著短半截的開襟白襯衫,鎖骨和漂亮的腰線若隱若現,眼里夾著水汽,整個身體都在抖,裸露出來的肌膚微微泛紅,像有團火在白皙如雪的肌膚上四處暈染,妖冶又清純,漂亮得活像個妖精。
縱使盛縉也忍不住呼吸一滯,他手曖昧地往下移了半寸,覆在青年鎖骨周圍的肌膚上,意料之內地收獲了這具身體極其壓抑的一個顫抖。
突然,一絲極淡血腥氣涌入盛縉的鼻腔,扯回了一點兒他被酒精燒得相當不穩定的神智
他才發現這青年的襯衫袖子上有幾團暈開的大紅,盛縉皺起眉,不顧這青年的驚呼一把扯開他的袖子,看到那幾處被掐得流血的傷口,跟紅梅一樣綴在他白皙纖瘦的身體上。
盛縉的喉結不受控地動了一下。
這妖精一樣的漂亮青年卻顫巍巍伸出手,扯住盛縉的袖子,聲音虛弱沙啞,艱難地蹦出幾個字“我,我是h大的學生”
盛縉眉心鎖得更緊,攥住他手腕的手猛一用力“h大的學生也出來搞這種勾當怎么你們這行高學歷也能賣的高些”
只是這青年腦子越來越糊涂,已經被藥攪亂了腦子,連順暢對話都做不到。
可他又哭得實在傷心,嗚咽著一遍遍呢喃“不對”“不是這樣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盛縉身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