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平視就能看到的對方的臉,現在卻需要仰起頭來看。
秋的肩膀又是在什么時候變得如此之寬闊的
當你抱住他的時候,透過單薄的春裝,你甚至能夠感受到少年充滿生機的血液、在薄薄的肌肉下流淌。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好像已完成了男孩到少年的轉化。
對此,你是否該感到欣慰
“アキ”
秋愣了下,才在你耳邊低低嗯了一聲。
你伸手,捧住了他的臉,在他沒能反應過來之前,踮起腳尖吻住了他冰冷的唇。」
霧枝子雙手抱胸縮在角落她a上去了
霧枝子抱頭痛哭不對,是我a上去了啊啊啊啊嗚嗚嗚,好崩潰
單身八百年的咒靈看不得這些東西
宛如被毒蛇的尖牙刺穿,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令早川秋從中毒般的暈眩里驟然喚醒回來。
少女柔軟的唇瓣離開,他仿佛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不由伸手往唇角一摸,指上是點點刺目的猩紅。
血液順著指紋蔓延開來,仿佛花瓣舒張在指尖。
他黑藍的眼瞳似貓科動物般縮了一縮,白皙的臉上卻頃刻染上緋色,蓋因比起被咬這件事,更讓他震驚的是她吻了他。
黑發少女仍安靜依偎在他懷里,輕輕捧著他的臉,她微啟的下唇同樣沾了血,那一點鮮艷的赤色給人以邪性氛圍,令她寡淡的外貌頃刻艷麗起來,幾乎成為一個叫人毛骨悚然的美人了。
“你會后悔的,遲早。”
她說道,那雙淺灰色的眼瞳上翻,一瞬不瞬凝睇向他。
“抱歉。”
秋的心臟宛如被人猛攥了一下,失去供血的面容也蒼白了些許,拒絕她似乎比他自己告白失敗,更叫他覺得魂不守舍。
他移開眼瞳,想要直起身,少女卻牢牢桎梏住了他的頭顱,力度之大,令人懷疑她的手指是否要刺破皮膚和脂肪,徑直插入進他的腦髓深處。
“アキ,別這樣,看著我,別移開視線。”
那女孩低聲道,仿佛無可奈何般、說出了不容置喙的話。
「你三度呼喚他的名字,明明是極盡溫柔的口吻,卻令黑發少年的眼瞳肉眼可見地一顫,你明白,他已經開始害怕你叫他的名字了,這事實真叫人難過。
人只有在被愛時,才能無憂無慮、隨心所欲地活著,也隨心所欲地傷害別人的心。
沒由來的,你忽然就想起來六歲生日時,父親送你的那匹烈馬。
你是那么那么地喜歡它。
得到它的那天,你甚至陪它睡馬棚。
你調整好情緒,掩下胸口煩躁,不露半分聲色地最后一次問道
“真的非走不可”
“我已經考慮很久了。”這一次,秋沒有再移開視線。
這就是沒有挽留的余地了。
挽留已經不可能了。
也許,他沒有想過要丟下你,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偉大的殉道者,覺得在完成對槍魔的復仇之前,沒資格去考慮其他事情,甚至在離別之時,都不敢提及到你們這七年以來的感情。
可從古至今,古怪的是,無論是文學還是影視作品里,那些孑然一身的復仇者,總是會在最后被感化、放棄復仇,而當他回頭,準備從此以后要重視身邊點滴的幸福時,悲劇卻也如約而至。
明明只差臨門一腳,便可重歸光明,那唾手可得的小小幸福,卻如海市蜃樓般、又頃刻化為云煙。
生命就是由小小的不幸組成的,在你眼里重如命的東西,在他人眼中卻可以隨意摧毀。
古往今來,無一例外。
可悲。
簡直可悲到極點。
秋居然為了如此可笑的道路,而選擇拋下你。
你氣得想笑,一股瘋狂且強烈的殺意卻仿佛猛獸,難以轄制,一瞬便壓過了對他的愛意,幾欲脫籠而出,使得你的手指都出現了不正常的顫抖。
“那、那最后再來一個離別之吻怎么樣這一次不咬你了。”
你偏過頭,淺色的眼瞳泛出朦朧的水色,微卷的黑發蹭在柔軟的臉頰上,仿佛緩解尷尬般的口吻簡直引人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