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咬過的地方像是有蟲在爬,如果能撓到,霧枝子會把那塊肉挖出來扔掉。
他是在什么時候買的又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拿出來,放在她的面前。
戒指上兩個并排在一起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霧枝子不想懂,也不想去深想啊
她甚至不想再繼續模擬下去了,如果現在面前有一個能強制退出模擬的按鍵,她會毫不猶豫地按下去的。
太倒霉了為什么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婚禮會是在這種地方
為什么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雪地里安靜得可以說是死寂,只剩下黑發少女不爭氣的啜泣聲,她哭得十分凄慘,直哉從沒見過游離在人世之外的妹妹流露出這樣崩潰的表情。
但直哉發自真心地笑了。
她的崩潰與恐懼切實愉悅到了他,他在牽動她的情緒中,感覺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體會到了他的確有在影響著妹妹。
兄長直接拿起了剩下那枚戒指,跟陽光的笑容相反的,是他那高高在上、不容違背的口吻,他發號施令,以男主人的身份,以狩獵者的姿態。
“法子,說。”
“說你也愛我,永遠侍奉我,身心如一永不改變,發誓永不移情,發誓從此以后你的身體、子宮歸我所有,由我支配。”
“我們兩自此合二為一,結為一體,以余生共筑永恒的愛。”
說罷,他已自顧自握起少女的手掌,將之緩緩推向代表一生承諾的神圣指環。
鑲有銀鉆的戒指,在雪夜中無聲折射出璀璨的華光。
冰冷的雪花落在兩人交握的手指間,又被溫度溶解為透明的水漬,隱沒在掌紋之間。
黑發少女緩緩搖頭,拼命想要掙脫他的手,卻無果,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戒指、一點點被套入進自己的手指當中。
“不要”
凌亂的黑發從披衣邊緣垂下,落進視野當中,從妹妹的雙唇里,艱難溢出了含糊不清的、怪異的聲調。
像是嬰兒牙牙學語般古怪,又仿佛蚊蠅般細微。
戒指向指根滑下,嚴絲合縫,大小完全合適。
在其完全卡住的那一剎那。
那微弱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是突然爆發般,忍耐到了極致時的驟然反擊,一股不知源自何方的力量,使得霧枝子猛地打開了他的手。
“啊不要”
“我都說了不要了”
仿佛燙手山芋般,她一刻也不能容忍似地,迅速扯下了剛戴上的戒指,將其擲向雪地。
那枚小小鉆戒在空中一閃而過,頃刻便淹沒在白茫茫一片雪里了。
望著自己被打開的手,直哉的臉倏爾陰翳,像是蒙了一層寒霜,浸在陰影當中的瞳孔猛地緊縮成針,眼白上瞬間血絲密布
時間、空間仿佛就此凝滯不動了,陰冷得叫人骨頭打顫。
“法子小姐”“大小姐”
這時,隱隱地,耳邊捕捉到了被寒風裹挾而來的嘈雜人聲。
循聲望去,遠遠的,可見橋上人頭攢動,零星的燈火在橋上閃動,似火星般點亮了霧枝子眼底的光芒。
是終于覺察到女兒不見的直毘人,回禪院家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