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明顯不是認親的時候,禪院琉真要是沒說假話,管弦之會結束,他便要將五條徹引到此處。
等五條徹來了,見她左手一個野小孩,右手一個野男人,那還得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戳穿禪院琉真的陰謀詭計,把消息傳遞出去。
看到她那一副自己嘴巴拉了拉鏈的死樣,銀發少年臉色未變,周身溫度卻更低。
“怎么,心虛了”
他那雙梅紅偏紫的眼瞳,由上到下將她打量了一圈,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笑音,可神色明顯不悅。
“不識尊卑的女人,既然口口聲聲說和宿儺大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就是不知道你和那個不知羞恥的裸體女相比,到底哪個更厲害了。”
說罷,便有絲絲縷縷冷藍色的水汽在他足下升起,細密的結晶聲在夜色中連成一片,點點冰晶頃刻間凝結成形,只待下一秒,便能刺透眼前這個出言不遜之人。
這一出口,就是問罪,擺明了沒想留活口。
然而當事人并不在狀態,反而對他口里的“裸體女”驚掉下巴,沒想到便宜哥哥除了升官發財抱大腿,從鄉間小孩變成小和尚以外,還有如此機遇。
身邊的盲眼小孩又拉了拉她的袖子。
霧枝子低頭,就見他張開嘴巴,又淡淡吐出一個“死”字。
霧枝子別吵,我在思考
如果時間退回到半刻鐘前,她絕對不在小孩子面前說大話了,要說壞話也說別人的壞話,不說兩面宿儺的。
第一次提兩面宿儺,一期君就嘎了,第二次提起,現在自己也要死了。
兩面宿儺就是她的克星吧但她就是這樣記吃不記打的人,改不了喜歡胡言亂語的毛病,她的人死了,尸體還能嘴兩句,即使剛才不說,總有一天也會因為這個壞毛病而被人抓住的。
小霧絞盡腦汁,腦子飛速旋轉,還想狡辯些什么。
或是直接大喊少俠饒命,或是果斷跳起來給他一刀,大喊兩面宿儺的走狗,今日我便叫你狗頭落地,血濺當場
但無論哪一種都有點不切實際了,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原地求助禪院琉真,她不相信旁邊那只一直停在花架上不走的黑烏鴉,真就是一只普通烏鴉,是禪院琉真留下來監視她的式神也說不定呢。
這樣一想,她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在沒有解決五條徹之前,禪院琉真應該不會讓她死的吧,應該。
小霧還在思考,
思考怎么背水一戰。
等了許久的人,此刻卻總算姍姍來遲。
“還請少坊主手下留情,不知內子哪里得罪你了”
青年清越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氛圍。
夜風渡來晚櫻,紫藤花如風鈴般一陣搖曳,一道頎長身影,隨風款款而來。
雪發飄搖,狩衣翩躚,來人頭戴立烏帽子,一雙標志性的湛藍眼瞳,好一個般般入畫的美青年
此人正是五條家下任當主,前庭宴會的主角五條徹。
“內子”“內子”
然而兩個聲音一起響起,一下子就打破了這幅好畫。
兩聲音一個困惑,一個驚訝,里梅和霧枝子兩人對視一眼,又立馬同時向兩個方向扭過頭。
五條徹“”
你倆還挺默契。
里梅“在下可從未聽聞五條大人娶過妻子。”
對于此人突然出現在此,里梅稍感意外。
他自然認得他是誰,也正是因為知道他來頭不小,要不然手里的冰霜術式早就落下去了來之前里梅已經調查清楚,平安京里只有兩人能得宿儺大人一顧,其一便是六眼術式持有者的五條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