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棋藝精湛,朕這個做父皇的贏不過你。”
“兒臣的棋藝不精,不敢當父皇夸獎。”
“當得,你當得的,朕老了,下不過你啊。”皇帝執黑子,舉棋不定,慢慢悠悠地落子,笑起來臉上的褶子很深,絲毫看不出年輕時的風華俊逸。
“不過。”老皇帝話頭一頓,抬頭笑著打量魏湛的認真下棋的面容,緩緩道“你與朕下棋,都是從不謙讓的,這么現在,優柔寡斷了”
優柔寡斷這局對弈,魏湛可以說是將老皇帝殺得片甲不留,何來優柔寡斷一說。
魏湛能聽清皇帝話中的深意。
他指尖搭在白色的棋子上,依舊認真看著棋局,沒有抬頭,“是父皇教導兒臣,為君者,不可剛愎自用,獨斷專裁,該狠時狠,該寬時,也得寬。”
“朕倒是沒看懂,你是要狠還是要寬”
魏湛那日若是真的將太子身邊的那個謝韻弄死,皇帝其實也不覺得奇怪,反倒是讓人安然無恙的出來,才讓他看不懂了。
挑撥皇家兄弟是非的人,皇帝私以為是不該放的。
“謝韻是皇兄伴讀,情誼非比尋常,謝韻若死,只怕皇兄心傷。”魏湛給自己的心軟找了個好理由,壓根不關心皇帝是在以什么奇怪的目光在看他。
“罷了,罷了。”皇帝嘆口氣,扔了手中的棋子說道“這樣也好,想怎么處置,都隨你吧。”
他是要死的人,沒空管這些雜事了,只要皇家兄弟幾個不骨肉相殘,他便沒什么擔憂的了。
皇帝起身回宮了,魏湛卻還坐在原地,自己與自己對弈,將這盤棋局下完。
見四周出了宸王府的侍衛再無他們,昭意從暗處現身,跪在湖中亭中,匯報了這幾日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這藥沒有問題”魏湛指尖攥著黑色的棋子,臉上的神情越發深不可測,“既然如此,那有問題的,就是人了。”
昭意沒說話,算是默認,有些猜測的話,她不大想說。
其實一番了解下來,她還挺佩服謝韻的。
謝韻殿試拿下探花郎那年,才十五歲而已,之后,僅僅四年時間,以狠辣的手段擺平了不少的案子,穩坐東宮第一謀臣的位置,雖有罵名,但也治過水患,救過天災難民,功過都有,難以評說。
魏湛放下手中的棋子,繼續問道“這幾日,有何異動”
“有吧。”昭意不知道算不算,如是說道“謝韻的妾室,帶著幾個婢女出了盛陽城,去元氏族地省親了。”
眼看著就要國喪,這個時候出城省親
“何時走的”
“五日前的清晨。”
魏湛眉眼微動,想起來謝韻那個妾室是誰,倏地掀起眼皮,冷然道“清點幾個身手好的暗衛,即刻帶人去追,要活人,十日之內務必帶回。”
謝韻身邊的這幾個親近之人,一個也不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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