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湛沉默半晌,然后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輕聲道“聽說,你家那個妾室出城省親了,還帶走了你身邊最親近的婢女,這一趟路程遙遠,可要小心些。”
謝韻“”
跪了太久,謝韻起身時膝蓋已然發麻,她站起來頓了一會才能如常地邁開步子。
謝韻緩緩走到魏湛面前,眼神涼薄的自上而下俯視著他。
魏湛蹙眉,也跟著站起身來,謝韻這么一站,好像他是在給她下跪一樣。
“過來求死”魏湛斂眉看著她,聲音很冷。
謝韻的雙眸陰惻惻的,是那種又要算計人的眼神,詭異地笑著“不然呢,還能是求愛么。”
魏湛眸中一縮,抬起手鉗住了謝韻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頭與他對視,“你也配謝韻,孤要是你,就該好好珍惜這最后的日子,想盡辦法求條活路,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作死。”
說罷,魏湛松了手,轉頭看著已然微微亮的天色,大步走了出去。
“求條活路有什么好求的,什么個活法才叫活。”活著太過無趣,她不知道還有什么值得她活下去的理由。
看著魏湛離開的背影,謝韻低聲呢喃,想起魏湛剛剛以元娘作為威脅,她目光不由得冷下去,也跟著走了出去。
承春宮外面就是御花園的假山亭,路過這里就是出宮的路了,謝韻不欲在宮中多逗留,便朝著出宮的方向走去。
她是外臣,能在宮中停留一夜已經算是陛下破例了。
魏湛走得倒是快,明明他們是前后腳出來,她走的也不慢,出來竟看不見魏湛半個影子,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事,走得這樣急。
魏澤來時,靈堂內已不見謝韻和魏湛的身影,只有一兩個早到的公主和宮人們,他詢問了宮人,看守的宮人都說天初亮時,宸王與謝大人就相繼離開了承春宮。
魏澤嘆口氣,也沒當回事,繼續操持著喪儀的事情,承春宮的事情剛過沒幾日,紫宸殿那邊又傳來了陛下不省人事的消息,魏澤身為儲君,自然是忙的腳不沾地,帶著禮部準備國殤的要用的器具物品。
這一忙起來,就將謝韻忘在了腦后,他想起謝韻還是因為懿成公主找到東宮來,說是她派人去給謝韻送東西,到了謝韻府上才發現府中空無一人,主子和下人一個沒有,顯然是已經空置了許久了。
堂堂太子少保,朝堂命官,無緣無故的遣散了府中的下人和姬妾,謝韻本人也不知道在哪,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并且因為謝韻這一個月都沒有上職,不喝酒,也不與官員們來往,閉門謝客,所以滿朝文武都沒人發現謝韻不見了這回事。
快要二十歲的大活人,就這么失蹤了。
魏澤實在不知謝韻的失蹤是她自己躲起來了,還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在忙著國殤的事情之余,還吩咐人去暗中尋找謝韻,以至分身乏術,不過五六日就清瘦了一圈。
他想過派人去查魏湛,但是宸王府固若金湯,暗衛眾多,他的人進不去,沒辦法查。
魏澤只能在遇見魏湛的時候試探了幾句,他一提到謝韻就能看見魏湛的冷臉,但也只是冷臉而已,看不見別的異樣,而且魏湛最近忙著安排皇室宗親長輩來盛陽的事情,也是忙得腳不沾地,所以這事應當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