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沈清予不信謝韻的說辭,一聽就很假,他正準備開口叫人將謝韻綁起來,誰知沈清牧這時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把拽住了沈清予的衣袖,急道“哥,你怎么跑這里來了,你快點到前院去迎駕,陛下來了”
“知道了。”
沈清予深深嘆息,看向發愣的謝韻,做了個請的手勢,“謝大人也聽見了,那就請吧。”
謝韻點頭,順從地跟著沈清予和沈清牧往前院走去。
“二公子今年多大了”路上,謝韻眉目彎彎,頗為和善的看著沈清牧,笑著搭茬。
沈清牧來盛陽之前雖然聽過謝韻的大名,但是他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傳言中的大罪臣謝韻,只當是兄長認識的同僚,故而笑著回話,“十五。”
謝韻眼中的笑意淡了些,十五啊,原來只比她小了四歲。
沈清予心里想著事,沒管后面兩人的對話。
眼看就快要到了,謝韻凝著手中的玉墜子,拉過沈清牧的手腕,在沈清牧驚訝的目光中,將玉墜子放在了沈清牧的手心上。
“二公子若不嫌棄,這玉墜字就送給二公子,當是見面禮了。”
本來就是那人的東西,送給沈清牧也算是另類的物歸原主。
“啊這不合適吧”沈清牧正想把玉墜子還回去,就見謝韻快步往前走去,與沈清予同行,壓根沒給他反對的機會。
謝韻和沈清予走到前堂時,來府中參宴的賓客來來往往,臉上都帶著笑,正互相攀談著,絲毫看不出有帝王駕臨的緊繃之感。
看來這里的賓客并不知道圣駕到沈府的消息。
沈府的管家一直在這里等著,看見自家少爺的身影就立馬迎了上去,急忙覆在沈清予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沈清予回頭看了一眼謝韻,示意謝韻跟上,然后便往里面的院子走去。
穿過幾個院落,終于到了沈家夫人壽宴舉辦的正堂,但是看外面把守的那群禁軍,就能猜到是誰在里面了。
沈清牧被沈清予支開,謝韻則是跟沈清予一同往里面走去。
堂屋很大,主位上坐著神情冷峻的天子,下面則是沈家夫婦和來參宴的幾家位高權重的世家勛貴和主母們。
謝韻神色如常的走進去,在左右兩側看見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他們見到謝韻出現在這里,臉上無一不浮現出略微詫異的表情。
魏湛就坐在上首看著,哪知謝韻臉上沒有半分心虛的表情,進來之后先是看了眼兩側,然后就一直盯著他旁邊的沈家夫婦瞧,半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好像看不見他這個人一樣。
沈清予跪在地上行禮,見身側的謝韻還在呆呆的看著他母親那邊,他眉頭緊皺,伸手拉了下謝韻的衣角,示意謝韻跪下。
“唉。”謝韻聲不可聞的嘆息一聲,見沈夫人容光煥發,雍容華貴,這才緩緩終于收回了目光,直視主位上的魏湛,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跪下來行禮。
在場眾人都能看出來謝韻對陛下的不敬和怠慢,瞧著陛下冷漠至極的眼神,他們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中默默為謝韻點了根蠟。
一室寂靜中,魏湛冷冷出聲,“朕還以為謝卿這么急著從宸王府中逃出來是為了什么要命大事,原來只是為了來參加沈夫人的壽宴”
謝韻一臉坦蕩,回道“臣確實是來沈夫人壽宴的,但不是逃出來,陛下剛剛所言,臣實在聽不懂,臣現在尚是無罪之身,不過是暫居陛下的舊居罷了,出入理應自主隨心,何來逃跑一說呢。”
跪在謝韻身側的沈清予無語凝噎,不可思議的看了謝韻一眼。
這話,謝韻在他面前說說也就罷了,沒想到,謝韻還真敢在陛下面前說出來,簡直是不要命。
滿室的臣子都放緩了呼吸,誰也沒想到,謝韻在這個時候還敢這么對陛下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