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知,現在面對的人已經不再是曾經的宸王,而是大周的天子,一位手中握著朝堂實權的年輕帝王。
魏湛本人也沉默了幾瞬,轉頭看向旁邊的沈夫人,“敢問沈夫人,可有邀請謝大人來參宴”
沈夫人木氏眼神冷漠,仔細看去還能看出幾分厭惡,她低下頭,恭敬地回“并未,沈家從不與謝氏來往,沈府并不歡迎謝家人。”
“謝韻,你可聽見了,這里不歡迎你。”
魏湛只輕輕抬了下手,旁邊的昭意便會意,走上前去,用手中劍鞘抵住了謝韻的脖子,壓著謝韻站起來。
“走了,該回去了。”
圣駕匆匆來,又匆匆走。
謝韻被昭意壓著走了一路,手腕和胳膊都疼的不行,但這點疼,都比不上她心中的荒涼。
沈夫人眼中的恨意和厭惡做不得假,謝韻知道沈夫人恨謝家,恨謝昌,但卻沒有想到,她也恨她。
甚是連看一眼都不愿,她剛剛盯著沈夫人看得時候,木氏不愿對視,好似看見什么臟東西一樣,見到昭意的長劍抵住她的脖頸,木氏的眼里也沒有絲毫動容之情,只有冷漠淡然,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過,她們確實是陌生人。
謝韻沒什么逃跑的念頭,這趟出來,只是前幾日聽見沈清予說起家母壽宴的事,心中意動,想要臨死之前看一眼。
看看生下她,又狠心拋棄她的生母究竟是什么模樣。
魏湛從沈府出去的時候沒有避開人群,堂而皇之帶走了謝韻,圣駕經過之地,跪了一片的人。
他策馬而來,本欲上馬而歸,回頭卻看見謝韻眼中有淚光,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最后,他攥著謝韻的手腕,與她一起上了馬車。
魏湛端著在馬車里,打量著對面的人,“不是不怕死”
不怕死的人,還會哭嗎
謝韻好像沒有腰一般,滑落在馬車內的軟枕上,聞言看了眼魏湛,生無可戀的閉上眼。
“是不怕死,謝韻已經活夠了,還望陛下給個痛快的死法,少些痛苦地上路。”
“哪有那么輕松,朕該將你千刀萬剮讓你受盡折磨,生不如死你若是想活,就該好好懺悔求饒”
謝韻猛地睜開眼,凝著魏湛的眼眸,玩味地嘲諷道“陛下怎么幾次三番想要臣求饒,您若是舍不得臣死,大可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暗示。”
“呵。”魏湛垂眸看她,眼中是決然的殺意,“你既求死,那朕如你所愿”
沈府的主院中,沈季楠處理好前院的宴席事宜,便回來陪著妻子,看著自家夫人在窗邊出神,他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無奈道“今日是你的壽宴,不出去熱鬧一下,看看各家送來的禮物,怎么又躲在這里傷神。”
“有些心緒不寧罷了。”木氏心中傷感,想對對著丈夫笑一下作為安慰,但是她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你可是在想今日宴上,謝家的那個孩子”沈季楠試探的問道“她便是你當年”
“不,她不是。”木氏堅定的說。
“我看那個謝韻,眉眼間確實與你有些相似,年紀也對得上,你怎么如此確定不是她呢,萬一弄錯,可不是要后悔莫及了。”
木氏搖頭,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下,她哽咽道“謝昌知道我嫁與你,怕我回去報復,與謝家魚死網破,他是定然不敢讓我知道那個孩子身死的消息。